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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曼:「你知道朱果在哪裡?」看他說的信誓旦旦,他肯定知道哪裡有朱果。
幼時,她阿爹也曾向她提過朱果,但這東西極為名貴,生長條件還很苛刻,阿爹說,他也只在醫書上看到過。
郁方:「當年有幸遇上過,那裡一共兩株朱果,一株被我摘了,另一株還一直生存在那個地方,不過,朱果不能存放,九重得親自走一趟才行。」
況曼聞言,眼裡閃過恍悟,到時候她陪她一起去。
第61章 他,沒有資格……
初雪飄飛, 崖下小築,紅梅綻放。
許良山白雪皚皚,陽光折射在雪地上, 天地皆刺目。
眨眼, 孟九重就已泡了七幅藥浴。郁方說, 泡完十幅藥,他的經脈就能完全吸納株果的藥效了。
況曼身體已完全康復,這段時間,她並未去外面, 一直都呆在許良山上,一邊鞏固自己的修為, 一邊分析著外界傳回的信息。
這段時間,她去過當年倫山蠱後落江的那處懸崖。
站在懸崖上,看著崖下那條結了冰,再不復以往洶湧的江面, 胸口泛出苦澀。
不過, 她就只是看看, 看完後就離開了, 那離開的背景, 不再是蕭瑟,而是帶著一種讓無法忽視的凌人之勢。
那氣勢竟給人一種, 要吞噬什麼般, 讓觀者莫名心驚膽顫。
就在孟九重泡完第十幅藥的當天下午, 青蒙攜著一絲寒意, 從山下回來了。
一身玄色衣服,成了雪裡眼最鮮艷的顏色。
還未抵達小院,遠遠便瞧見石亭中, 況曼生著火爐,好像在煮什麼。
看到甦醒的況曼,冰冷的眼睛突兀帶起溫度。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經歷了些什麼,通身殺氣擋都擋不住,氣場大的,走到哪都給人一種壓迫感,玄色衣服上有些乾枯痕跡,那應該是殺人後沾上的血。一雙已摸到刀之奧決的銳眼,至今都沒辦法恢復到以前的沉著。
況曼的醒來,讓青蒙很高興。
他高興的後果,就是又給了況曼一個小糖人。
看著被強塞進手裡的小糖人,況曼眸子裡泛起絲絲笑意。
折開小糖人上的油紙,將小糖人放里嘴裡,甜膩的味道透過味蕾,直達心底。
這一次,和前幾次吃到的小糖人的感覺都不同。
她知道,這個小糖人里,帶著這位兄長對她的擔心與掛念。
說起來,她幼時其實沒有和阿爹阿娘相處多少時間,陪伴她最多的,是青蒙、阿碧和阿公。
從她有記憶起,阿爹的腿就斷了,並且暈迷了好長一段時間。
後來醒了過來也總是在閉關,一年有七八個月不見人影,只有天氣稍好一些,他才會從房間裡出來,而阿娘忙著照顧阿爹,她身邊只有阿公和青蒙,還有阿碧。
那時許是阿爹受傷,阿公也在聖慾天,他是在她六歲那年,才從聖慾天回到崖下小築的。
而手中這個小糖人,則是她幼時最喜歡的東西。
再一次吃到小糖人,況曼心境與以往截然不同。
「青蒙哥回來,是準備要聖慾天了嗎?」況曼收起心裡亂七八糟的情緒,淡淡問。
末世走過一場,性子已被養得完全堅毅,這些哀愁之緒已不再適應她。
寒鋒划過,雪地上驀然出現一字:【嗯】
況曼抬手,將茶爐上溫熱的酒拎過來,為青蒙倒了一杯茶:「暖暖身子。外面的事,都處理完了?」
【嗯】
況曼:「那便回去吧,聖慾天的大本營到底是在關外,你長期滯留關內,時間久了,這關內的江湖人又得嘰嘰歪歪了。」
甭管聖慾天有沒有在關內做過什麼壞事,只要它身上背著「魔教」這兩個字,就總會成為眾人忌憚的對象。
也不知道當初是哪個缺德玩意,給聖慾天扣上魔教帽子的。
聖慾天百多年來,一直協助邊軍守關,極少進中原武林,除了當年參於圍剿穆元德外,就沒在中原幹過什麼事,它怎麼就成魔教了呢。
它要是都被叫做魔教,那赤陽堡叫什麼……
說起赤陽堡,況曼心裡就來氣了。
前段時間,江湖上不是在傳赤陽堡可能和回紇有勾結嗎,雖然這事被穆元德入江湖的消息給壓得沒漾起什麼水花,但赤陽堡反應快得很,當即就向邊關要塞捐贈了一批御冬的軍需物資。
物資一送至邊關,他們和回紇勾結的消息,就這麼無影無蹤,消失了。
他還成了不知內情的人,誇讚的對象。再沒人提他們和回紇人勾結的事了。
因為,提了也沒人信。赤陽堡要真和回紇勾結,怎麼會往邊關送物資,這物資一送過去,我軍的戰備就會大大提升,又能多殺幾個回紇人了。
現在回紇人怕是殺了沈鎮遠的心都有,兩方又怎麼可能會勾結。
赤陽堡這招釜底抽薪,用得特別及時,楞是讓自己從被懷疑的對象,變成了抗回名人。
可事實到底如何,知道的人心裡都門清。
赤陽堡和回枯鶴院,定有勾結。
不過,赤陽堡那大義的名聲,到底是沾上了污垢。
說起來,這還得感謝鐵蠻山。
那晚鐵蠻山聽了況曼的話後,沒多久,就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將況曼的話,給傳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是刻意還是無意,從隴西回東義縣,他一路走,一路說,楞生生讓許多人質疑起了沈鎮遠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