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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飛州薄唇緊抿,直視著穆元德:「我不喜歡猜,有話直說。」
穆元德看著他灼灼逼人的眼睛,蹙了蹙眉道:「錦州,我懷疑,這一連串的陰謀,可能皆由這塊天玄令而起。」
以前他身受邪心焰,全副心神都在抵抗著邪心焰的侵蝕,邪心焰三天便會讓他發狂一次,導致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調查十五年前那場針對他的陰謀。
自從倫山蠱後將冰蠶蠱種入他體內後,他方才有精力關注其它的事。
這段時間,他從孟九重那裡知道了不少消息。
他知道凝血劍的消息是假,是由聞秋那孩子放出來的。
他弄不清楚聞秋為什麼要利用一把假劍,放出這種消息。這種消息,一旦出現,絕對會是一場血雨腥風,當年孟澤便因這把劍,陷入各方野心之人的追殺中,好不容易才脫出泥澤。
前車之鑑就在眼前,聞秋就算再沒腦袋,也不可能弄出這種消息來禍害自己。
於是,他讓郁方派人去調查聞秋這些年在赤陽堡都幹了些什麼。
等屬下調查完,他從沈聞秋過往所做的事中,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聞秋叛逆,成為別人眼中的紈絝子弟,是在他妹妹仙兒去逝之後。而仙兒去死……沈鎮遠既然是陰謀者,那妹妹的死,就有待調查。
這些先不管,現在,他唯一可以確定的,便是身上所中的邪心焰,是沈鎮遠下的。
十五年前,在他走火入魔前一個月,他曾去過一趟赤陽堡。從赤陽堡回來之後,他胸中便時常忽生鬱結,當時,他並沒有在意。畢竟,人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可現沈鎮遠暴露,再稍一回想,就能猜想出前因後果了。
還有便是……他屬下查探到,聞秋似乎在調查玄天令。
雖然他調查得很隱晦,可到底年少,不夠謹慎,還是讓他察覺到了。
天玄令是況飛舟早年送於他之物,當年,他倆以此為約,天玄令出便再放開手腳切磋一次,並且,往後他若遇上危險,此令就是他向他發出的求救信號。
而那時,他也送了一把寒鐵匕首給況飛舟,同樣道,若況飛舟出事,匕首便是信物。
天玄令是他與況飛友誼的見證,他極少向人提起,只在妹妹出嫁前,和妹妹說起自己的好友時,提了一下,如今事隔二十幾年,聞秋竟在調查天玄令。
所以——他手上這塊令牌,極有可能,就是一切事件的禍端。
「天玄令,怎麼可能?」穆元德的話讓況飛舟英挺的臉,出現了剎那間的不可置信。
穆元德看著況飛舟手上的天玄令,道:「這只是我的懷疑,景州可否告知這天玄令,從何而來?」
況飛舟:「此令乃魔教信物,它存在的意義,歷來都只是一個承諾,一個魔教對友人的承諾。」
這塊令牌是他師父給他的,給他時,還給他講了一下有關這個令牌的故事。
他師父調侃說,別看這塊令牌沒什麼用,但持有過他的人,卻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並道,以後在外行走,看到哪個不錯的少年,就將令牌送出去,換一個將來大人物的人情。
等到以後友盡了,收回來便成。
所以,這會兒穆元德說,一切陰謀皆有可是這塊令牌而起,況飛舟根本就不信。
要是這塊令牌真有問題,聖慾天的歷代教主,定不會將當它成信物,隨便送出去。
穆元德凝重道:「這事,我還不確定,我會繼續查下去,待有確切消息,必會讓人馬上聯繫你。」
天玄令是聖慾天之物,無異便罷,如果真有異……那首當其中的,就是景州。
所以,他才會想將天玄令歸還給景州。
江湖上,誰都知道他穆元德當年打斷了景州的腿,那陰謀者如果真是為了天玄令,那就只會針對他,絕對不會去針對景州,而景州,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解開天玄令的秘密。
……希望這一切都是他多想,這場陰謀,最好是只針對他。
況飛舟薄唇緊抿,沉眉靜思。
半晌後,他抬眸,目光傲睨著遠方,聲音不明的,道:「龜縮了十五年,有些事,到了該了斷的時候。穆子淳,養好你的腿,他日江湖再會。」
聲落,坐下輪椅突兀凌空,倒退著往阿鳳村方飛了去,關於天玄令的問題,他無意多談,是與不是,等調查後才能知道。
青蒙見狀,身子矯捷一縱,緊追而去。
況曼杵在大樹下,偏著腦袋看了一眼離開的師徒弟二人,又側眸瞧了瞧穆元德。
——擦!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剛才這兩個大佬交流的信息,讓她腦袋嚴重不夠用。
這拐過來,拐過去,合著禍因是在況飛舟身上,而不穆元德。
穆元德的意思是,他被人下毒,致使後面孟澤、穆仙兒、甚至她和倫山蠱後出事,都是況飛舟送給他的天玄令惹出來的禍?
可是,看剛才況飛舟的話和反應,那塊天玄令似乎就只是一塊令牌而已,並沒什麼其他作用。
……那陰謀者兜兜轉轉搞出這麼多事,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一塊沒有什麼用的令牌?
「阿曼。」儒雅慈祥的聲音,將況曼從沉思中喚回神。
況曼抬頭,看向穆元德:「前輩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