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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存了心,要將他留在波蘭族,這藥,沒個兩三天,他是沒辦法自由活動的。
況曼被他這無賴的樣子,給逗笑了。
不再打趣他,況曼環顧了一下四周,瞅著附近大樹叉上的那些鳥窩,起身,拍拍裙子的泥土,然後矯健地爬上樹,搬空了幾個鳥窩,晚上,她準備吃鳥蛋。
孟九重在況曼起身後,也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手裡已多了一條蛇和一隻兔子。
蛇和兔子已清理乾淨,可以直接上火堆烤。
況曼把鳥蛋交給孟九重,讓他動手烤,自己則又去摘了一些野果回來。
孟九重烹飪這方面,真是挑不出一點毛病。在深山中,調料稀缺,但他卻能就地取材,用一些生長在大山中的植物,將烤肉弄得更香更好吃。
不但如此,他還不知去哪裡,給況曼弄了一個蜂窩回來。
蜂窩裡沒有蜜蜂,只有蜂漿。晚上的時候,況曼吃到蜂蜜,鳥蛋還有兔腿,而雲飛就可憐了,兔腿他沒,只有一條蛇。
……還是烤的蛇。
看到他吃烤蛇,況曼就想起了現代父母常掛嘴邊的一句話——懶得燒蛇吃!
填飽了肚子,況曼縱身上樹,避開雲飛,在樹上用蔓藤弄出兩小樹屋,他們會在這地方暫時安頓一段時間,休息的地方自然要弄得稍微好一點,不多說好,至少要能遮風擋雨。
弄好樹屋,況曼又跳下了樹。
大樹下,孟九重已去巡視這附近。住在這裡,得把這附近的毒物和猛獸驅趕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在洪湖那邊和那條大蛇親密接觸過,身上殘留了那條蛇的味道。
自從離開洪湖後,路上遇到的毒物幾乎都會自動避開他們,甚至偶爾遇上了猛獸,那猛獸在嗅到他們身上的味道後,都會退避三尺。
雲飛倚著大樹,半闔著眼睛養神。
況曼坐到他對面,撿了一根枯枝,丟進火堆里,然後撥了撥了火。
噼里啪啦的燃燒聲,在幽靜的樹林裡響起。雲飛睜開眼睛,看著火堆旁的女孩,桃花眼帶起絲絲心疼。
「阿曼這些年,過得如何?」不知不覺,雲飛問出了這句話。
這句話,不管是倫山蠱後還是況飛舟,亦或者是青蒙、黎初霽,從前的親人,沒有一個人問過況曼這句話。
他們都只欲言又止,一臉心痛愧疚地看著她,卻從不問出,似乎是怕觸碰到什麼……
況曼聽到這句問話,撥火的動手微微一頓,釋然笑道:「挺好的,一直生活在一個小村山里,九哥和義父待我很好。」
「那就好。」雲飛聽完,淺笑道:「什麼時候回去,離開這麼多年了,不能嫁了人就不回去了。咱聖慾天,可沒潑出去的水這一說。」
「找到阿娘就回去。」況曼說道,掀眸看了眼雲飛,不知想到了什麼,她蹙眉問:「阿飛,阿爹為什麼要找地墾蟲?」
阿爹那日和穆元穆會面,什麼都沒多談,就問了穆元德這三個東西。
這三樣東西,對阿爹來說肯定很重要。
但當時,她因毫無過往記憶,還不知該怎麼和阿爹相處,甚至還有些嫌棄這些關係,所以,根本就沒問阿爹。
可是現在……
阿爹問了三物,其中兩物得知消息,唯剩下淚藤不知是何物。
她對植物很熟悉,但也沒聽說過淚藤,若是有個圖樣,她倒是可去給阿爹找回來。
雲飛搖頭:「不知道,師父什麼都沒說,只讓我尋找地墾蟲,大師兄應該知道。」
說到這裡,雲飛突然想起一事:「我去蠻地前,師父交待,找到地墾蟲取下地蕭後,儘量打聽一下百濮境內那個地火口的消息,看看這個地火口有沒有炎木。」
百濮境內也有一地火口,但是因對百濮不熟,所以,他還不知道這個地火口在那裡。
這次來百濮,一是和師兄師娘匯合,二,就是想探探百濮里的地火口,是否有炎木存在。
「那辦完事,找人打聽一下吧。」況曼輕頷首,都入了百濮,自然是要找找阿爹需要的炎木,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你入百濮有些時日了,可曾有阿娘的消息?」
「師娘的消息我知道一點,倒是二師兄,他一入百濮就跟丟了似的,一次都沒出現過,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被哪個寨子的女人,捉去當夫婿了。」
雲飛感慨一句,說完,臉上還浮起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
況曼瞅著他這模樣,不厚道地戳破他的幻想。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進一趟百濮,啥都沒幹成,還差點成了別人的女婿啊。二師兄早就回中原了,還中了阿塔族的蠱,我和九哥就是因他回去,才趕來百濮的。」
「說起來,你也是幸運。還好是波蘭族的女孩相中你,這要是換成養蠱一族的女孩,我看你這輩子,是別想出百濮了。」
「回去了?」雲飛一驚,看向況曼:「我昨兒還聽到了師娘的消息,師娘還在百濮,他怎麼就一個人回去了。」
況曼把撥火的木棍,丟進火堆里:「你把我娘的情況給我說說。」
「我昨兒從阿嗚嘴裡聽到消息,說師娘在打聽守山人的事,並且,還說師娘是不是要帶什麼龍王離開。」
說到這裡,雲飛想起一事,然後趕緊道:「對了,別的我不清楚,但是我聽阿嗚談話,倫山應該是從百濮分出去的一支,而且,還是蠱後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