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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佛子出了淨妄的禪院,轉眼就來到了他們和牧允之二人對峙的戰場。
靈璧出了問題,卻故意激淨妄和他動手受傷不去靈璧哪裡,然後帶走牧允之和宗恕,絲毫不像是正為靈璧焦急的樣子。
巧合嗎?
淨妄探頭探腦地問她:「小城主,你在想什麼?」
年朝夕對似乎被算計了的淨妄沒好氣道:「我在想你為什麼這麼菜,明明是當師兄的居然還被師弟打傷。」
被問起佛子都沒什麼反應的淨妄在被說起「菜」的時候頓時炸毛,當場就要鬧。
正閉目假寐的雁危行被他鬧的煩不勝煩,睜開眼直接一隻手鎮壓了鬧事的淨妄。
他溫聲對年朝夕道:「兮兮,你不應擔心,這個禿驢我來處理。」
轉身又是冬天般的冷酷,直接強行堵了淨妄的嘴。
淨妄掙扎,雁危行鎮壓,魘兒像是沒看見一般,在拔劍聲和慘叫聲中若無其事地問道:「姑娘,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
年朝夕同樣若無其事地回答:「是宗恕搞得鬼,我過去的時候還意外看到牧允之了,但這兩個人現在都被佛子保下了,我總感覺這背後或許有佛子的影子,所以就乾脆沒有追究,一切等明日接靈禮,再看佛子準備做什麼。」
魘兒聞言立刻狂拍桌子,怒道:「豈有此理!」
被拍桌聲嚇了一跳的年朝夕:「……」
拔劍聲、慘叫聲、拍桌聲。
她不像是在討論什麼嚴肅地陰謀詭計,倒像是帶了三個哈士奇去菜市場。
年朝夕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然後她略有些擔憂的看向了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舅舅。
從這一會兒的相處看,舅舅也不是寡言的人,到現在都沒說話的話是不是因為覺得他們太吵了呢?
壞了!她不會是給舅舅留下了一個壞印象吧!
年朝夕神情一凜。
然後她就看見自己親舅舅一臉狀況之外的慈祥笑容看著他們,欣慰道:「都是些活潑的好孩子呢,兮兮的這些朋友都不錯。」
年朝夕看著拍桌的、慘叫的、打人的,遲疑道:「是的……吧。」
舅舅頓了頓,補充:「除了那個雁危行,兮兮,男人的鬼話不能信!」
年朝夕又看向幾人中唯一還算靠譜的雁危行:「……好?」
舅舅見自己侄女聽話,欣慰的笑了出來。
正在此時,禪院的院門突然被敲響,一室喧鬧聲戛然而止。
淨妄還以為主持長老他們又派人讓他過去,哪怕是被人按著頭貼在了桌子上仍舊忍不住皺起了眉。
隨即他就聽見門外道:「淨妄法師?小恩人?是出了什麼事了嗎?我路過突然聽見這裡動靜這麼大。」
是秦驚月!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三個掐架的人沒騰出手去開門,於是看向年朝夕。
年朝夕卻又看向自己舅舅,心想,這是舅舅徒弟啊!
接下來是什麼劇情?師徒相認?
可是舅舅卻根本沒理解外甥女期待的臉色,他甚至一時間沒聽出自己徒弟的聲音,只覺得這聲音耳熟。
見外甥女看向自己,他也只是覺得外甥女是不想跑腿了。
於是他包容笑道:「我去。」
抬腳走向門外。
然而年朝夕誤以為他此舉動是終於認出了自己徒弟的聲音。
看著舅舅走向門口,她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走過去了!打開門了!舅舅愣住了!不動了!
隔了片刻之後,秦驚月哽咽的聲音傳來:「師尊……真的是你……」
沉默。
沉默聲中,掐架的三個人不知何時也停了下來。
四個人屏息聽著師徒相認。
一息、兩息、三息。
舅舅突然困惑道:「你是誰?」
年朝夕險些沒從椅子上掉下去。
所以,舅舅還是沒認出來!
那麼問題就來了,舅舅這三百年到底是記憶混亂了還是老年痴呆了?
……
第二天,天色大晴。
大雨沒影響到接靈禮,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年朝夕他們出門的不算早,但一路上能看到不少人都往靈璧的方向趕。
接靈禮會場有限,佛宗也不可能一次性邀請這麼多人,所以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看熱鬧的或者想圍在場外接靈璧破開時的第一抹靈氣的。
年朝夕本也沒有邀請函,但淨妄是佛宗的小長老。
他們跟在小長老淨妄的身後匆匆踏入了會場。
剛進會場,淨妄還沒來得及安排他們坐下,一個和尚就像是專門等著淨妄的一般,匆匆跑了過來,低聲道:「師叔祖,主持他們找你。」
淨妄想也沒想就道:「不去。」
小和尚為難道:「但是淨覺師伯祖也讓你過去一趟。」
淨覺,正是淨妄那位嫡親的師兄。
淨妄動作一頓,似笑非笑的看了過去。
小和尚雙手合十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
淨妄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笑,道:「他們是我帶來的貴客,讓人把這幾位貴客安排好,我過去。」
那小和尚一疊聲的應是。
年朝夕看得直皺眉,見淨妄真準備過去,直接按住了他的肩膀,低聲問:「有什麼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