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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額頭,點頭道:「對。」
他將自己看到的死氣粗略描述了一下。
年朝夕聽得直皺眉,緩緩道:「那死氣是什麼暫且不說,但生機的話……霍城提到了他被關押的溶洞裡有剝奪他人生機的符文陣法,霍城所說的溶洞會不會就在這座山下……咦?等等!」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毫無預兆地從儲物戒里扒拉出了一個人偶。
那人偶和年朝夕長得有幾分像,但一雙沒有生機的眼睛木訥可怕,看久了之後居然有一種恐怖的感覺。
這正是宗恕那個試圖將她「復活」的木偶。
她看了人偶片刻,突然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初霍城催動這個木偶時用的那隻蠱蟲?」
那小小的蠱蟲身上生機濃烈,年朝夕的神魂被拉到人偶身上之後還能像活人一樣呼吸甚至活動,靠的就是那蠱蟲身上帶來的生機。
當初年朝夕還以為宗恕是殺人奪取生機,可那時的霍城卻發誓他絕對沒有殺人。
那麼,蠱蟲身上的生機,又是哪裡來的麼?
此時此刻,年朝夕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找到了答案。
果然,雁危行看了片刻,緩緩道:「當初那蠱蟲身上的生機斑駁不同源,和如今這山下隱藏的生機倒是如出一轍。」
他頓了頓,淡淡道:「宗恕驅動人偶用到的生機,或許就是從曲崖山拿的。」
宗恕和曲崖山有交易。
而曲崖山靠著戰神圖譜之爭在人族四處挑起戰爭,借著戰爭擄走人族修士,其中有近一百多年,這戰神圖譜之爭是圍繞著傳說中奪得了戰神圖譜的牧允之進行的。
而在她死後,宗恕和牧允之反目成仇。
年朝夕不由得開始懷疑這兩百年來關於戰神圖譜的爭奪,除了妖族以外,有沒有宗恕的手筆?
若是如此的話……她從那條黑蛇身上找出的絡子,到底是屬於誰的?
宗恕借著那些生機想復活年朝夕,那麼曲崖山搜集的如此之多的生機,又是為的什麼呢?
年朝夕有些想到地下去看看,但又知道今夜的曲崖山或許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於是她便道:「走,我們要先下去看看。」
……
燈火通明的宴會之中,酒香混合著肉香,如此誘人的氣味之下,所有人都打著一醉方休的念頭給自己灌酒,這席間有一人卻是滴酒不沾。
他含笑坐在群魔亂舞的妖修之中,硬生生把混亂的宴會坐成了佛堂。
有人見狀忍不住笑道:「法師,如今您還是不喝酒嗎?」
月白色僧袍的法師笑道:「許是習慣了。」
那人便也不勉強,吩咐其他人給法師沏茶。
法師可有可無的端起茶杯。
茶杯剛碰到嘴唇,法師微不可察的一頓。
就在方才,幾乎不被任何人察覺的神識從他身上一掃而過。
但那神識卻像是急匆匆地尋找著什麼一樣,並沒有留意到他。
而這席間,除他之外,沒有一人察覺有那麼一道神識在頃刻之間將他們一覽無餘。
法師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悄無聲息的離了席。
……
年朝夕他們來的不巧,她混進宴會的時候,這宴會之上不見那傳說中貴客的身影。
或許是已經退場了,也或許是出去了。
但她本也不是來找那貴客的,沒看到人也不強求,拽了拽雁危行的衣袖,低聲道:「天亮之後我們把發現的東西和霍城說一下,然後速戰速決,明晚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生機的所在。」
雁危行正準備應聲,臉色卻突然一沉。
年朝夕直覺不對,忙問:「怎麼了?」
雁危行沉聲道:「我留給霍城的特殊聯繫方式被觸發了。」
可兩方人約定的每日固定聯繫時間是早上,準時聯繫,以確定對方沒事。
如今,聯繫被提前觸動。
霍城出事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衝出了宴會。
牢固的障眼法之下,其他人只感覺一陣風突然掠過自己身邊一樣,片刻的茫然之後,似醉非醉道:「怎麼了?起風了嗎?」
而此時,年朝夕和雁危行已經衝到了霍城所住的弟子房。
弟子房空無一人,甚至沒有掙扎廝打的痕跡。
雁危行試圖用他留下的特殊方式聯繫霍城。
聯繫失效。
霍城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失蹤了。
第93章
年朝夕看著空蕩蕩的弟子房,面色冷沉。
霍城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被帶走了。
雁危行已經迅速捏法訣檢查這房間裡的靈力波動,年朝夕則直接從儲物戒中拽出了那裝了兩個妖修的籠子,直接弄醒了裡面睡得正沉的黑蛇,在對方驚悚的視線中沉聲問道:「你說,剛來到書院的妖修,通常不會被送走,對不對?」
黑蛇瑟瑟發抖道:「是這樣沒錯,最起碼我沒有見過有誰剛來就被送走的,那邊如果要人的話,一般也只會選擇進書院時間更長的。」
那霍城就成了那個唯一的例外。
出了什麼差錯?
年朝夕不顧黑蛇驚恐的神情,又將他塞回了儲物戒。
而這時雁危行也已經將整個房間檢查完了,沖年朝夕搖頭道:「沒有靈力的痕跡。」
沒有靈力的痕跡,那就是連找都沒辦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