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頁
魘兒笑道:「那我便等著秦長老的交代。」
另一邊的雁危行發出不同的聲音,他死死盯著那師徒二人,冷聲道:「我只要他們死。」
年朝夕見狀直接墊腳捂住了雁危行的嘴巴,低聲道:「在佛宗門前殺人,你還真敢想!」
雁危行被他的動作弄得整個人搖搖晃晃,神情流露出一些委屈來,但卻也沒反駁她
一旁的秦驚月見這方才還桀驁不馴的道君如今因為年朝夕的一句話就平靜了下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年朝夕便沖他笑了笑。
秦驚月頓了頓,移開視線,冷聲對一旁的弟子道:「還看著幹什麼,把這兩個丟人現眼的東西壓下去,通知止劍宗派人來,直接把他們送進執法殿!」
風陽聞言立刻就要掙扎,被秦驚月一劍打暈。
止劍宗弟子一言不發的把他們拖了下去。
秦驚月環視一圈,冷聲道:「至於你們,失察之罪,住進佛宗之後直接禁足,什麼時候接靈禮你們什麼時候出來,省的給我丟人現眼!」
沒有人敢反駁。
一場風波好歹是說清楚了。
年朝夕趁著那位秦長老訓斥弟子,就掰著雁危行的腦袋讓他看,道:「你看,打打殺殺的有什麼用,像這樣快刀斬亂麻的解決了不好嗎?越打打殺殺就誤會越大。」
年朝夕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奇妙。
她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這個被人說成囂張跋扈的人會更另一個更「囂張跋扈」的人講道理。
講道理這個詞離她多遠啊。
但雁危行還不領情。
他看了秦驚月一眼,只抓到了一個重點。
他問:「你是覺得這個姓秦的比我好嗎?」
年朝夕:「……」
她直接鬆開了他。
那個姓秦的人聞言忍不住往這裡看了一眼。
他猶豫片刻,道:「我替我宗不肖弟子給幾位道歉。」
年朝夕擺了擺手:「客氣。」
秦驚月嘆了口氣:「改日再找幾位賠禮。」
隨即,年朝夕目送著這群人壓著那兩師徒離開。
看著那秦姓長老的背影,年朝夕忍不住想,方才那說書人的醒木上刻的也是秦。
一天見兩個姓秦的。
但這兩個人長得實在不像,年朝夕便也沒有多想其他。
巧合罷了。
第64章
止劍宗的弟子撤去,此地就只剩下了佛宗的和尚們,另還有一個已經開啟了的銅人陣。
十幾個光頭的和尚面面相覷。
年朝夕他們在一水的光頭中格外突出。
有和尚看了看他們,遲疑道:「那……幾位施主自便,我們先離開?」
話音剛落,一個白衣僧人從人群之後走了出來,無悲無喜的臉上,一雙眼睛極為幽深。
年朝夕那一刻險些以為是佛子來了。
然而他抬眼時年朝夕卻又穆然反應過來,這不是佛子,而是淨妄。
沒了屬於淨妄的嬉皮笑臉,當拿出屬於小長老的威嚴時,面前的人和佛子極為相似。
他掃視一圈,淡淡道:「擅自開啟銅人陣還想就這麼走?」
眾僧渾身一僵。
有和尚轉頭看到淨妄的臉,下意識道:「佛……」
喊到一半,那和尚又猛然住嘴。
雖然長著同一張臉,但眼前的這個不是佛子。
於是已經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地轉了個彎,那人低聲道:「小長老。」
佛宗有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個是萬眾矚目的佛子,一個是常年不在宗門也常年被人忽視的小長老。
淨妄隨意的應了一聲,對他剛剛的失口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已經習慣了被人錯認一般。
年朝夕莫名覺得不適。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子,為什麼一個能高高在上的做佛子,另一個就只能讓人聯想起另一個人呢?
何其不公呢?
淨妄熟悉的臉上是所有人都不熟悉的鋒利冷淡。
他沉聲道:「沒有命令擅自開啟銅人陣,每人罰半年月俸,持戒堂領戒棍兩百,另……」
話沒說完,他卻突然頓住,視線落在眾人身後,流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年朝夕覺得奇怪,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過去。
眾人身後,佛子一身白色僧衣,持著佛珠,無悲無喜的看著他們。
一陣微微冷風吹過,白衣搖曳之間,年朝夕穆然發現此刻的佛子臉上的神情和淨妄有多相似。
往常,哪怕是長著同一張臉,年朝夕也從來不會覺得他們相似。
但是此刻,如出一轍的面容,如出一轍的幽深又漠然的神情,年朝夕恍然分不清誰是誰。
他們面對面,像是同樣一個人隔著一面鏡子在對視。
留在這裡的和尚也都看了過來,見狀紛紛道:「佛子。」
這次他們沒認錯人。
他們會誤把淨妄認成佛子,但卻不會把佛子人成其他人。
所有僧人都對佛子十分親近信賴,遠勝於對其他人。
淨妄看了佛子片刻,突然輕笑了一聲:「你來得挺快的。」
往日裡地位崇高的佛子這時候卻向淨妄行了一禮,叫道:「師兄。」
他解釋道:「聽聞山門前出了事,就來了。」
淨妄甩了甩手,道:「既然你來了,那他們我就不管了,你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