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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魘兒活了這麼多年,再也沒有碰見第二個能把細劍用得這麼好的人。
她最開始收念溪當徒弟,很多人都以為是因為念溪身上有妖族血脈,是個生活在人族的半妖,她心存憐憫才收徒。
但其實,最開始讓她動了收徒心思的,是偶然間見那小姑娘握著細劍時的模樣。
像極了姑娘。
善使細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重傷未愈,魘兒感覺自己頭腦一陣陣的發暈,不由自主地問道:「那善使細劍的仙子……長什麼模樣?」
念溪和魏留聲都發覺了魘姑姑的不對勁,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念溪戰戰兢兢地說:「白膚紅唇,烏髮如雲,極是清艷的模樣,極美。」
魘兒一頓,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額頭,苦笑出聲。
她這是怎麼了,受傷了之後連頭腦都魔怔了嗎?不過是一個善使細劍,就能讓自己如此浮想聯翩。
不可能會是那人的……
怎麼會是那人……
魘兒抬起頭,片刻之間,神情又恢復了冷靜,臉色卻極冷,問道:「你方才說,沈退傷了你們?」
念溪點了點頭。
魘兒冷笑道:「看來他最近是又閒下來了,該給他找些事情做了。
……
年朝夕進入月見城,剛把暫住的房子租好,關於河下城的所作所為就聽了一耳朵。
杜衡書院的演武本是年輕修士靠著自己的實力爭取進入藏書閣的資格,那少城主卻直接帶著半個城的高手以人海戰術推到了第二輪,幾乎是犯了眾怒。
和年朝夕說這些的人便是一個被河下城的人海戰術推倒了的修士,他頗有些怨氣地說:「進入第二輪的總共五人,其中兩個都是河下城的人,剩下三人中有一個佛修對他們的威脅很大,那少城主就乾脆又調了一個高手替換進入第二輪的河下城的修士,專門對付那佛修,可謂是無恥之極!」
年朝夕聞言驚呆:「進入第二輪之後還能換人的嗎?」
那修士很奇怪地看了年朝夕一眼:「只要參與者同意就能換的啊,很多年前就有這樣的規矩了。」
那估計是在她死後出來的新規矩。
年朝夕聞言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回到他們租住的院子後,雁危行問道:「兮兮想替換第二輪中的修士參加演武?」
年朝夕正思索著這件事的可行性,聞言點了點頭。
然後她便聽見雁危行用一種十分平靜的聲音說:「那我去找一個進入了第二輪的修士抓起來揍一頓,讓他把位置讓給你,兮兮,那個佛修怎麼樣?」
年朝夕驚呆。
雁危行卻十分認真的看著她,大有她若是現在點頭,他立刻就去抓人的架勢。
年朝夕手忙腳亂的將人抓住,勸道:「我有這個想法不假,但我們要以理服人!以理服人啊雁道君!」
雁危行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衣袖,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那就聽兮兮的,你什麼時候讓我抓了我再去抓。」
年朝夕:「……」
歲月還真是一把殺豬刀,不過兩百年,曾經一身正氣的雁危行如今張嘴就是反派發言。
不過……如今距離最後一輪演武還剩兩天時間,她倒是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自己要如何說服第二輪中不屬於河下城的修士被自己替換。
實在不行還真只能讓雁危行幫忙抓人了。
年朝夕低頭思索,雁危行見狀,有些不解地問道:「兮兮……很想參加演武嗎?」
年朝夕思緒中斷了一下,低頭想了想,突然笑道:「倒也不是很想,但是……」
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我答應了魘兒那丫頭一定會好好回來,如今卻遲到了兩百年,想要去見她,怎麼著也要帶點兒能看的禮物吧。」
她說著,神情冷然了下來:「河下城不管是真信了那個傳言還是借題發揮,他們趁著魘兒重傷挑釁月見城是事實,如今魘兒不方便出手,我就先替她把人收拾了。」
她頓了頓:「解決了這件事,我就去見魘兒。」
她終於下定決心主動去見故人,臉上的神情都輕鬆了下來。
而且……
年朝夕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雖然她現在靈力連一半都還未恢復,但她莫名有一種自己絕對不會輸的感覺。
曾使用過惡蛟力量的身體、曾封印過惡蛟靈魂兩百餘年的靈魂。
年朝夕醒來,這些天不斷地探查著自己身體的異常之處,隱隱察覺到如今的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強悍到不同尋常。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現在的這具身體是健康的、能將她的潛力和天賦完全釋放出來而不會給她拖後腿的。
她隱隱有一種感覺,現在的自己雖然死了兩百年才復生,修為什麼的半點兒沒增加,但是她的實力怕是已經和兩百年前的雁危行有了一戰之力。
她要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於是她興沖沖地抬起了頭,笑道:「雁道君,我們去一趟城主府吧!我得把我的劍取出來,既然是演武,沒有一把趁手的劍可不行!」
轉過頭,卻見雁危行出神的望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疑惑道:「雁道君?」
雁危行猛然回過神來,點頭道:「好,我們去城主府。」
年朝夕好奇:「雁道君剛剛是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