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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發生什麼了嗎?
眾人茫然。
台上被天道所鍾愛的女修卻突然嘆了口氣,毫無預兆的抬起了頭。
台上台下為之一驚。
那張美的毫無特點的臉在眾人的視線中緩緩變化,皮膚白的通透,嘴唇紅的誘人,眉峰緩緩上挑,眼尾逐漸拉長。
轉瞬之間,台上的女修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寂靜片刻,整個山谷突然有了騷動。
台下,曾經戰神的下屬、月見城裡走出來的修士、與月見城曾有過交集的掌門城主,紛紛站起了身,臉色大變。
這張臉,只要稍微活的久一點的人,都不會陌生。
他們或是見過面前這人的父親,或是曾和兩百年前的那人有過交集,這張極像其父親的臉讓人印象深刻。
若是這張臉再蒼白一些、眉宇間再寡淡一些、臉上再多些長久不散的病氣……
「這、這不是……」
救世之人、天道承認、大功德者。
這些方才還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一個個浮現在了他們心中。
是了,是了!
若是那人還活著的話,除了她,誰還能擔得上「救世之人」這個詞,而她若是活著,那拯救萬千凡人的功德在身,誰還有她的功德深厚?誰還有她配得到天道的承認?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她若是活著。
可是,兩百年前無數人看著她殉城,看著她同歸於盡屍骨無存,她又怎麼可能還活著?
他們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玉台之上的人。
她為什麼會活著?或者說,她是如何活過來的?
各色視線之中,日光突然破出雲層,只投下了一縷,落在了台上之人身上。
她周身像是要融入日光之中,眉目卻格外清晰。
有人不由自主道:「你、你是……」
年朝夕淡淡的接道:「我是戰神之女,月見城小城主年朝夕。」
話音落下,徹底落實了眾人的猜測。
這句話像是沸水滾進了油鍋里一般,一下子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眾人呆愣,全都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模樣。
年朝夕?小戰神年朝夕?
曾見過她的、沒見過她的,全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若非是在夢中,已經殉城死了兩百多年的人,又怎麼可能完好無損的站在眾人面前?
牧允之和宗恕等人重新回到會場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他們自以為幫她掩藏秘密的人,毫不畏懼的當眾說出了自己是誰。
她不怕別人知道她是誰,也不屑於千方百計的隱瞞自己的身份,更不畏懼一個死去兩百年的人重新出現在這世間,會給整個修真界帶來怎樣的震盪,又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麻煩。
她毫不畏懼,坦坦蕩蕩,別人若是沒發現她便自得其樂,別人若是發現了,她也不畏懼再次背負上曾經的身份。
她既然活了過來,便不準備隱姓埋名,讓「年朝夕」這個名字真正死去。
他們自以為為她所隱藏的秘密,其實她毫不在意。
在他身後,被他的下屬所控制的鄔妍下意識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她早已經死在了月見城外,我親眼看著她死了,她不自量力的死了,活著的是我才對……」
牧允之猛然反應了過來,他看著站在台上的年朝夕,看著眾人望向她時各色的視線,突然覺得恐慌。
他以為這個秘密只有包括他在內的幾個人知道,心中有著為兮兮保守秘密的竊喜和掌控秘密的快意,而當秘密不再是秘密時,他沒由來的一陣恐慌,只覺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傷害兮兮,都會和他搶兮兮。
他不由自主的撲向玉台,急促道:「兮兮,和我離開!」
身影閃過,他猛然被人攔了下來。
一個玄色的身影站在年朝夕身前,血色的長劍猛然壓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擊下台去。
那人冷漠道:「滾開。」
兮兮就站在那人身後,微微笑了一下,拉住那人的袖子,對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牧允之猛然僵住。
而這個變故卻讓呆愣的眾人紛紛反應了過來。
她親口承認了自己是年朝夕,而方才那人,就是曾經小戰神的未婚夫牧允之!
真的是小戰神!
但她不是死了嗎?
議論之聲四起。
「這……小戰神殉城之時這麼多人看著,怎麼可能會有假?」
「方才那人是小戰神的未婚夫吧?他都認了小戰神。」
「可是兩百年前……」
議論之中,有人徑直提聲問道:「可是小戰神不是早在兩百年前就殉城而死了嗎?閣下如今活蹦亂跳的站在我等面前,難道當年的事還另有乾坤?」
年朝夕半邊身子被掩在雁危行身後,聞言下意識地往台下看了一眼,沒看出是誰在說話。
她收回視線,淡淡回道:「你覺得能有什麼乾坤?」
那人卡殼了一下,下意識道:「可是你不是死了……」
他話沒說完,雁危行突然伸出手,那人直接從人群中被攝到了玉台之下。
他頓時住嘴,驚疑不定地看著四周。
所有人都在看著年朝夕,也在看著他。
他下意識地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