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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朝夕面色更加古怪了,問雁危行:「那你還記得那個和尚的名字嗎?」
雁危行聞言費力想了想,但沒片刻就一臉難看的扶額,一副拒絕回想的模樣。
年朝夕疑惑:「怎麼了?」
雁危行抬起頭,一臉反胃的模樣:「我總覺得想起他的名字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傷害,那名字似乎都難以啟齒。」
年朝夕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雁危行的視線逐漸困惑。
年朝夕勉強止住笑,十分快樂道:「走吧走吧,我們先從這裡出去好好解釋解釋,省的這裡的佛修因為方才那小和尚的話誤會我們。」
雁危行從善如流的應了一聲,隨手提起傷痕累累的沈退就走。
年朝夕在他身後欲言又止地看了沈退一眼,頓了頓,謹慎的沒說話。
從這裡網外走是下山路,兩個人還沒走上一半,路的盡頭突然響起了喧囂聲,吵吵鬧鬧的十分熱鬧,似乎正有不少人往這裡來。
年朝夕懷疑那小和尚真叫人來抓他們了,拽住雁危行的衣袖讓他停下來,自己側耳認真聽。
似乎有誰正扯著一個人往前走,一個聲音慍怒道:「師弟!你給我放手!師侄,你還不快管管你師尊!」
另一個年輕的聲音苦笑道:「師伯,您太高看我了。」
聲音吵吵嚷嚷的越來越快,年朝夕極目遠望,在視線中有人影出現的那一刻,她耳邊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冷笑道:「師兄你還謹慎什麼謹慎!我說不可能有魔出來就絕對不會有魔出來!還從四舍崖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面前裝神弄鬼!」
——他每次說完這句話,總是被人打臉。
年朝夕頓了頓,突然看向雁危行,莫名面露同情。
她本以為只是誇張的說法,還真沒想過是這麼迅速的打臉。
淨妄你知道你說得那個人是雁危行嗎?你覺得他敢不敢?
正在此時,他們拉拉扯扯著越走越近,年朝夕他們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對方的視野之中。
筆直一條路上,霎時間,淨妄猛然愣住了,年朝夕也停下了腳步。
淨妄看著他們兩個,不可置信般的抬手揉了揉眼睛,隨即睜眼看著她,又看著雁危行,嘴角扯了扯,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
年朝夕就沖他笑了笑。
這和尚一開口就問出了一句蠢話。
他啞聲道:「我說小城主,你是真人還是假的?」
年朝夕挑了挑眉:「假人會和你說話?」
淨妄便哈哈大笑,笑得震天響。
雁危行被他笑得直皺眉,直接把年朝夕拉到了自己身後,表情不善的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和尚。
年朝夕突然反應了過來。
雁危行……該不是見了面還沒認出來淨妄吧?
她心裡直覺不好,果然,下一刻就聽見淨妄被他的動作弄的笑聲戛然而止,隨即不滿道:「雁危行!你這麼多年不肯見我,如今小城主回來了倒是肯出現在我面前了?重色輕友成這樣也就罷了,我就笑兩聲你還怕我嚇到了小城主不成?」
淨妄不知道他失憶了,更不知道他失憶了不記得他,卻依舊覺得他煩人。
年朝夕偷偷從身後拉了拉雁危行的衣擺,示意他收斂一點。
但雁危行一點兒都沒意識到。
他皺著眉看著眼前的和尚,只覺得他煩人。
於是他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
淨妄:「?」
淨妄:「!」
他氣急敗壞的跳腳:「你什麼意思!區區兩百年!你連我都忘了?你是傻了嗎你?」
雁危行眉頭皺的更深,眼見面前的和尚無法溝通,直接轉頭問自己身後的年朝夕:「兮兮,這和尚是誰?」頓了頓,補充道:「好煩人。」
淨妄聞言更加怒髮衝冠,若不是被旁邊的人攔著,怕是直接沖了過來:「雁危行你還有沒有良心?貧僧初識你時兢兢業業為你治傷祛毒,你失蹤後貧僧特麼找了你整整五十年!你特麼就是這麼對貧僧的?」
他身旁兩個人,一個滿頭大汗的勸道:「師尊,勿要動怒,勿要動怒。」
另一個斥道:「師弟!莫要犯了口業!」
混亂成一片。
雁危行對那邊的混亂充耳不聞,只看著年朝夕:「這煩人的和尚到底是誰?」
年朝夕眼神飄忽:「你都說了煩人了,你說是誰?」
雁危行的表情頓時反胃了起來。
他不可置信道:「他就是那個……」頓了頓:「你說的摯友?」
年朝夕點了點頭。
雁危行扭頭就走。
年朝夕連忙拉住他:「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然後滿頭大汗的轉頭看向淨妄,一言難盡道:「他這是失憶了,不是故意不記得你的,他是什麼都忘記了。」
她還不想讓這對兩百年前的摯友今天因為煩不煩人這個問題直接一拍兩散了。
淨妄聞言,看起來似乎是冷靜了一下。
隨即他冷靜道:「那他為什麼還認得小城主?」
年朝夕笑容一僵。
她正想找個什麼藉口糊弄過去,就聽雁危行理所當然道:「兮兮可是我未婚妻,我當然會記得她。」
年朝夕抬手捂住了臉。
淨妄掙扎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