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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與雁危行試探般的交手,最終誰也沒能奈何誰。
但年朝夕並不覺得慶幸。
因為這東西的反應已經驗證了她的猜測。
這就是那個本該被封印在困龍淵之下的惡蛟。
沒有肉體,它以一團死氣的模樣出現在了她面前。
年朝夕不知道惡蛟是如何變成這副模樣的,也不知道它是如何掙脫的自己的分身,分明她剛復生沒多久時,那惡蛟還老老實實的待在困龍淵。
但她知道,所這東西真是惡蛟的話,他們的麻煩怕是比想像中的大了。
那惡蛟肆虐修真界的時候,數千修士聯手都沒攔得住它,最終只能看著它吃空了一座又一座城池。
她父親當世戰神,最終也只能將它封印下來,那封印還是最不得已而為之的血脈封印。
靠著血脈封印,年朝夕才能一年一年的壓制住它。
她殉城之時,以靈魂封印奪取了惡蛟的力量,倉促之下根本沒好好吸收力量,孱弱的身體更是不能讓那力量好好施展。
但饒是如此,她都能靠不完全的力量和魔尊同歸於盡。
年朝夕每次加固惡蛟的封印,惡蛟奈何不了她,有時候她便是當年挑釁它都無法做出回應。
看似孱弱無能,
但年朝夕知道,那一切都只是有封印在。
若是沒有了那封印,惡蛟還是那個曾經吃空了十幾座城池的惡蛟。
等等……沒有了封印!
年朝夕心裡突然一驚。
她看向如今的惡蛟。
它以死氣的形式存在,沒有身體,沒有血肉。
沒有血肉,那麼,以血脈封印的形式施加在它肉體上的禁制就等同於虛設。
相應的,以血脈封印為基礎才得以存在的靈魂封印無從施展。
一瞬間,年朝夕突然明白了惡蛟為何會捨棄身體,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在她面前。
因為……脫離了肉體,便也脫離了封印啊!
淦!
年朝夕突然抬頭看向淨釋,一瞬間有一股罵娘的衝動。
這狗東西知道他自己放出來個什麼東西嗎?
一個沒有封印的惡蛟,他憑什麼覺得他能控制得住它?
而他們……真的能控制得了它嗎?
年朝夕心底一沉。
正在這時,雁危行反握住了她的手。
他開口,語氣波瀾不驚:「淨釋,兮兮說的沒錯,你眼光確實不怎麼樣。」
他輕笑一聲,嘲弄般的說:「畢竟你弄了這麼大的陣仗,到頭來一個幻境卻連我都控制不住。」
淨釋聞言,笑容緩緩收了起來。
但最後他又是一笑,嘆息道:「怪你們來的太早了。」
「你們哪怕再晚來兩年……」他嘆息一聲,不再說話,臉上是淺淺的遺憾。
年朝夕卻沒有放鬆警惕。
她張開嘴,準備問些什麼。
而正在此時,淨釋卻突然問道:「小城主想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嗎?」
年朝夕心中警惕,面上不顯,見那惡蛟不知為何並沒有進攻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你肯說?」
淨釋卻笑道:「哪怕我不肯說,你也可以問問你身旁那位道君啊。」
「畢竟,我將惡蛟帶出那副身體,和雁道君復活小城主,用得可是同一種方法。」
話音落下,石破驚天。
那和尚笑眯眯的補充道:「只不過,雁道君狠得下心,用半顆心臟給了小城主一個與活人無異的身體,這才能召回小城主的靈魂,但是貧僧沒那個膽量,只能用其他人的生機與這曲崖山一具隕落的上古妖蛟軀體,試圖為惡蛟造一副新的軀體,以擺脫封印。」
「但是,」他嘆息道:「沒有心臟果然還是不成,我積攢了百年生機,妖蛟的身體修復的如同活著一般,得知小城主復生,惡蛟的靈魂也隨之回歸自己的身體之後,貧僧滿懷希望的想召請惡蛟的靈魂進入新的軀體,卻沒想到如此完美的軀體依舊承受不了惡蛟的力量,軀體自爆,惡蛟吞了那軀體上的血肉,居然意外以這幅模樣得了自由身。」
他話音落下,年朝夕便也看到了他們身後黑暗之中矗立著的巨大骨架。
如淨釋所說,沒有血肉,只有一副骨架。
年朝夕先是心底發冷,隨即又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她在心裡緩緩復盤淨釋的話。
也就是說,早在兩百年前她死後,這人就打上了惡蛟的注意。
他想讓惡蛟脫離封印,目的不明,於是想出了這麼個辦法。
製造一個沒有封印的軀體,然後將惡蛟的靈魂拉進心的軀體。
總的來說似乎沒毛病,和雁危行復活她的思路差不多。
但軀體出岔子了。
年朝夕復生後,和年朝夕靈魂封印在一起的惡蛟靈魂回歸,他以為自己的計劃要成功了。
誰知道那軀體根本承受不住惡蛟的力量,承載生機的軀體被吞噬,惡蛟的靈魂變成了一團死氣。
淦!
他居然還真敢動手!
她聽見那和尚困惑般的問道:「擺脫軀體的束縛雖好,但沒有了軀體供養生機,惡蛟如今一團死氣,反而要日日有生機來供養它,我倒想問問雁道君是怎麼做的,如何你能成功復生小城主,我非但不能復生惡蛟,反而弄出來一團死氣呢,果真還是差那一個心臟嗎?雁道君,如今我若是奪得你們兩個的心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