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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暫時沒死,年朝夕看了一眼就沒再管他。
她皺眉看向湖泊之中那不斷翻湧著的觸手,心驚道:「這……是什麼?」
一隻觸手就如此之大,那整個本體又該多大?
雖說有時候個頭大不代表實力就強,但像魔族這種非人形態的魔物,個頭越大就代表活得越久。
一旁的雁危行揮了揮手中的劍,平靜道:「赤岩湖中的看守者,打敗了它,我們才能過去。」
年朝夕不可置信:「我們要打敗它?在靈力都用不出來的情況下?」
年朝夕話音剛落,那湖泊之中突然伸出了第二根觸手,這根觸手比最開始那根長得多,徑直朝雁危行襲來,目的十分明確。
年朝夕瞳孔緊縮,飛快地抓著雁危行準備後撤。
而就在此時,雁危行卻主動推開了她,分明沒怎麼用力,卻推的年朝夕連退了十幾米,正好躲開觸手的襲擊。
年朝夕眼睜睜看著那觸手卷在了雁危行身上,拉著他沉進了湖裡。
雁危行卻絲毫沒有反抗,他甚至有餘力轉頭對年朝夕說:「兮兮,你別過來,我似乎和它有仇,它找我是在尋仇,我能對付它,你在岸邊等我。」
年朝夕信他個鬼!
她眼睜睜看著那觸手在她面前將她的人抓走,觸手沉入湖底,湖面之上頓時一片平靜,雁道君生死不知。
年朝夕氣急敗壞!
她既氣那觸手敢動她的人,又氣雁危行這麼危險的事情都自作主張。
還未婚夫,這麼不聽話的未婚夫就該直接打一頓!
她氣急敗壞,願意聽他的話老老實實等在岸邊才有鬼,幾乎是在雁危行被拉進湖底的那一刻,年朝夕毫不猶豫的朝湖邊沖了過去。
她跑過沈退身邊,看都沒看他一眼,沈退卻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擺。
年朝夕定住,神情冷凝,直接一腳踢了過去:「放開!」
沈退不肯鬆手,低聲咳道:「兮兮,你不能去。」
年朝夕:「關你什麼事!」
沈退抬頭看她,雙眼亮得可怕,他一把抓住腰間碎裂的玉佩,語氣急促道:「兮兮,你剛剛叫我的名字了,你在擔心我,你不想讓我死對嗎?還有這玉佩,玉佩是你送給我的,我從來不知道它上面還有防護咒,是這防護咒救了我一命!」
年朝夕不太記得那玉佩了,但約摸確實是她在他要闖一個危險秘境時送給他的。
那時候他不愛佩戴防護法器,她就當成了個普通玉佩送給他。
年朝夕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記得了。」
沈退眼神一黯。
年朝夕趁機拉回了衣擺,毫不猶豫奔向了湖邊。
沈退又急又氣,卻站不起來,只厲聲道:「兮兮!這裡不能用靈力!他必死無疑!你下去還準備給他殉葬嗎!」
「你閉嘴!」年朝夕轉頭吼他,聲音篤定道:「雁道君從來沒騙過我,他說自己能贏就一定能贏,我下去給他加油鼓氣不行嗎!」
沈退閉了閉眼睛,柔下了聲音,哄道:「兮兮,你過來,別下去,既然你覺得他能贏,那就在岸邊等著他。」
年朝夕聽也不聽,直接轉過了頭。
「兮兮!」沈退攔不住她。
然而要下去之前,年朝夕卻突然說:「沈退,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麼不想讓你死嗎?」
沈退抿了抿唇:「我不想知道。」
年朝夕卻自顧自地說:「因為你身上有魘兒的妖脈,魘兒詛咒你,用了自己的妖脈,這麼多年了,想必你也知道。」
沈退不說話。
年朝夕卻沉聲道:「等我出來,我會親自剝下你身上的妖脈,我救你一命,你還我妖脈,我們算兩清了,從今以後,你要是有怨氣有不甘,大可以來找我報仇。」
沈退沉默片刻,突然慘笑道:「我早該知道,但也好,這妖脈在我身上,我日日煎熬折磨,兩百年來沒睡過一個好覺,你拿去也好。」
他這麼說,但年朝夕根本不相信他會老老實實等她剝妖脈。
她伸出手,腕間的鐲子直接飛了出去,飛到半空中飛快變大,將沈退圍在了中間。
他身受重傷,再有這個束縛的法器在,他跑不了。
年朝夕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湖裡。
沈退看著她跳進去,突然慘笑道:「兮兮,你以為我說得假話嗎?」
他抬起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刺向胸口那兩百年未曾癒合的傷口。
「哪用你動手,我親自剝給你。」
第48章
年朝夕潛進湖裡有一會兒了。
這湖深的幾乎看不到低,湖水黑沉,視野有限,入目所及之處陰暗淒冷,視野中偶爾有黑影游過,或大或小,不知道什麼東西,但總歸不太像魚。
她分明和雁危行差不多前後腳入水,頂多也就是被沈退耽擱了一會兒,可她入水之時既沒看到雁危行,也沒看到那巨大的觸手怪物,只鼻端有些微的血腥味殘留,仿佛他們早已經遠去了。
水中橫七豎八殘留著劍氣,證明著這裡曾經打的很激烈,可如今除了這劍氣卻不見人影,總不能是打著打著連人帶那怪物一起消失了。
這明顯很不對勁。
而更不對勁的是,她是帶著避水珠下來的,可入水到現在,避水珠從頭到尾沒被啟動,她卻依舊能夠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