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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女修手都沒有動一下,眾人睜大眼睛看,也只看到女修身旁的高大少年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
但沒有之人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
人群霎時寂靜,那錦衣公子猛地站起身來。
一片寂靜之中,女修輕笑一聲,道:「這些話你不用對我說啊,你可以找燕騎軍說道說道,畢竟是他們先發現那東西上有河下城的刻痕。哦對了,既然你不認人是你們派出去的,那最好也別去救那修士,看看他能在燕騎軍的水牢里撐上多久,伽引如今可一直等在水牢外,等著為那修士念往生經呢。」
女修愉悅地笑了笑。
錦衣公子面色難看,半晌,問道:「你又是誰!」
女修聞言,抽出了背後已經去了劍鞘的細劍。
她淡淡道:「我是來代伽引比試的人。」
……
年朝夕握劍站在自己的席位上,偷偷打了個哈欠。
進了最後一輪的有五人,現在都兩兩一組打的痛快,如今只有年朝夕一個人空了出來,無所事事。
年朝夕覺得伽引大概是一輩子的賭運都用在了抽籤上,演武兩兩一組,正好空出來一個,他抽籤便正好抽了空簽,少了一場比試。
年朝夕剛開始還看著他們打,打的是知己知彼的主意,可沒看一會兒就無聊了起來,等回過神來時,那兩組都已經分出了勝負。
巧得很,正好一個是河下城專門調過來對付伽引的修士,另一個是這五人中唯二不是河下城之人的修士。
於是接下來就是他們三人比。
可還沒等裁判小童重新讓他們抽籤決定演武順序,那非河下城勢力的修士左看看右看看,大概是覺得自己估計是贏不了,而且一個也得罪不起,於是乾脆利落的退了賽。
然後這最後一輪,居然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直接成了她對手的那修士看了她片刻,意味不明地笑道:「來吧。」
他也不等裁判說開始,提劍便刺了過來。
年朝夕絲毫不驚慌,抽出背後的細劍便迎了上去。
她用得細劍,那修士用的重劍。
雖說都是劍修,但按理說,在這樣一對一的比試之中,用細劍的人總是容易吃虧的,畢竟這演武台也算不上大,她活動空間有限。
在場修士大多都是這麼想的。
可沒想到,年朝夕提著細劍迎了上去,居然也不避不讓,直接以細劍硬抗對方的重劍。
可出乎意料的,兩劍相撞,那看似脆弱易折的細劍居然直接強破了對方的劍招。
重劍微微偏移,下一刻,細劍之上劍勢吐露,月光似的光輝溢散出來,居然在空氣中直接凝聚成一輪滿月,又絞殺了重劍的下一輪攻擊。
若說方才眾人還鎮定得下來,此刻卻都微微躁動了起來。
「這……滿月劍勢?」有人驚愕道。
這擂台之上正兒八經的青年修士,能用出劍勢的都沒幾個,更別說那滿月劍勢,一看就是劍勢圓融的證明。
台下的觀者只能想到這些,但作為年朝夕對手的那修士卻忍不住面色大變。
月光,細劍,他忍不住想到了什麼,下意識道:「你……」
年朝夕卻不聽他說什麼,劍勢一下比一下很快,面色冷靜,眼神中卻分明透露出一股興奮來。
自復生之後,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出手。
也是她這輩子第一次不用計算著別人的靈力,不用顧及著自己不能久戰的身體,不用去考慮怎麼樣才能速戰速決,如自己所想、按自己所願的和誰比試。
健康的身體、充沛的靈力,還有突破了元嬰之後,那和以往全然不同的速度和反應能力。
年朝夕越打越興奮,她的對手卻是越打越驚駭,最開始的輕視之心被一劍刺成了泡影。
剛開始兩個人還能旗鼓相當的打個平手,可越打到最後,他卻是越吃力。
直到最後,毫無預兆的,他被人一劍橫在了脖頸上。
那個時候,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底下修士的討論聲戛然而止,錦衣公子輕鬆寫意的神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年朝夕歪了歪頭,看著那尤沒回過神來的修士,淡淡道:「你輸了。」
那修士張了張嘴,頹然垂下了劍:「我輸了。」
台下,錦衣公子猛然站起身:「不可能!」
而與此同時,裁判的聲音隨之響起:「勝者,雁兮兮。」
年朝夕收回了劍,微微笑了笑。
她不理會氣急敗壞的錦衣公子,也不理會其他人的討論,直接從裁判手中取了鑰匙,對一旁一直看著她的少年道君說:「贏了,走吧。」
仿佛她生來就該贏一般。
那道君理所當然般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相伴離開,徒留依舊沒反應過來的一群人。
書院外,本來是想湊個熱鬧的念溪目瞪口呆,她死命盯著女修離開的背影,莫名覺得這面容陌生的女修居然和那天救他們的仙子十分相像。
而且……
她的視線落在女修背後沒有劍鞘的細劍上。
她喃喃道:「這細劍……」
念溪突然想到什麼,面色大變,徑直奔向魘姑姑的住所,直接闖了魘姑姑的書房。
她抬起頭,對上魘姑姑微紅的眼眶,還沒等魘姑姑問什麼,立刻語氣急促道:「姑姑!我好像在月見城看見您要找的那個仙子了!方才演武獲勝了的那個人多半就是她!而且,她今天用的細劍,好像城主府里放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