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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允之突然抬頭看她。
鄔妍見狀笑道:「怎麼?牧允之,你知道怕了?你怕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知道?被人背叛的滋味怎麼樣?相比於背叛別人,是不是讓你難受了很多?」
牧允之面色冷然。
那見鄔妍無用便準備下手除掉她這個礙事人的首領眯著眼睛看了看鄔妍,又看了一眼面色冷然的牧允之。
他不緊不慢地收回了手,輕笑道:「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你一命,不過……」
他突然粗魯地扳過鄔妍的下巴,危險道:「你最好真的知道些什麼,你最好能說出讓我感興趣的秘密來,不然今日我是怎麼放過你的,來日我就會怎麼讓你千百倍痛苦的死去。」
鄔妍被他周身凌厲的殺意激的渾身顫抖。
報復牧允之的快感消退,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一個好決定。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由不得她重選,而剛剛的生死之間,更容不得她猶豫。
於是她只能顫聲道:「我明白。」
她不會後悔的,她不能後悔。
牧允之,這一切都是你逼的。
而你,是否感到後悔呢?
一旁,有下屬低聲問:「首領,我們該怎麼辦?」
首領冷笑道:「怎麼辦?打!今天哪怕是死,也要把戰神圖譜給我搶回來!」
剛剛平息下來的戰場瞬間又混戰成一團。
戰鬥沒有波及到巨石之後,年朝夕看了一會兒,突然搖了搖頭:「還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雁危行問她:「怎麼了?」
年朝夕厭倦道:「沒什麼,看夠了而已,他們既然打起來了,我們走吧。」
雁危行眼睛微微一亮:「你不準備救他們?」
年朝夕聞言掏了掏耳朵:「救?別說我現在有沒有能力救他們,就算我有,碰見這種情況,我沒在背後踹他一腳給他的對手加油助威都能算我厚道了,為什麼要救他們?」
「他們呀,」年朝夕回過頭看一眼,淡淡道:「生生死死都這麼熱鬧,哪裡用得著我們插手。」
雁危行不自覺的笑了出來,聲音柔和到不可思議:「好,那我們就走,不管他們。」
他半蹲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來。」
可能是因為被背過一回了,而且他背著她確實比他們兩個人一起趕路快,年朝夕這次只糾結了片刻,便放棄似的趴在了少年寬闊的脊背上。
少年呼吸頓了片刻,隨即又若無其事地背著她邁開腳步。
年朝夕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語氣平靜道:「正好他們現在打了起來,沒空管我們,找到念溪他們,你就直接劈開結界,我們走得越快越好,省的打草驚蛇。」
雁危行應了一聲。
另一邊,正在幾十人纏鬥之中的牧允之心中突然一悸,不知道為什麼,居然在戰鬥之中走神了。
莫名的,他扭頭往令他心悸的方向看了一眼。
空蕩蕩的土地上只有一塊巨石,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下一刻,因為他的走神,一把劍當胸刺來,他立刻回過神來勉力躲避,躲開了致命之處,那把劍卻貫穿了他的手臂。
刺劍之人冷笑道:「牧允之大人不愧是能得到戰神圖譜的人,和我們這麼多人纏鬥還有功夫走神,看來是我等下手還是不夠狠!」
牧允之沒有理他,又飛快地看了一眼巨石的方向。
仍舊是什麼都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牧允之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無比強烈的失望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那股過於強烈的情緒,橫劍護在自己面前。
另一邊,雁危行用了一個小弟子的劍,站在結界前,抬手一劍,結界立刻撕裂出一個巨大的缺口來。
雁危行手裡的劍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力,一劍之後立刻報廢。
其他弟子看著一劍便能撕裂結界的雁危行,目瞪口呆。
年朝夕也目瞪口呆。
她見過雁危行撕裂結界,不過那時,她還沒死,只有金丹期的雁危行為了撕裂惡念結界,一連斬出了十二劍。
但如今,只有一劍。
年朝夕那時曾經常常想,天才如雁危行,百年之後會成長為什麼樣?
如今的雁危行給了她答案。
而這樣的雁危行,絕對不會籍籍無名。
或許到了大城,她可以稍微打聽一下雁危行的名字?
哦對了,雁危行原本那把血色劍身的佩劍呢?
還有淨妄,淨妄曾經幾乎和雁危行形影不離,現在他失憶流落,淨妄是不是也在找他?
年朝夕腦海中轉過許多念頭,雁危行回頭看著她,困惑道:「兮兮,還不走嗎?」
這熟悉的神情立刻將她拉回了現實,她知道結界一旦破開肯定會驚動其他人,於是立刻道:「現在就走,越快越好!」
那些小弟子們猛然清醒,七手八腳的爬上飛舟。
雁危行坐在她身邊,年朝夕親自操控著飛舟,穿過結界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
她想,牧允之,你們最好這輩子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
牧允之擺脫那些人後,渾身大大小小都是傷。
但他卻顧不得傷,飛快地往年朝夕墓地的方向去。
那些人並沒有選擇和他死戰,一見傷亡慘重,便當機立斷的撤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