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頁
雁危行:「我的人算不上忠心耿耿,但我隱約記得他們應當十分怕我,用起來應當還算順手,雖然比不上魘姑娘帶來的燕騎軍,但勝在數量應當不會少,尤為擅長夜戰潛行,配合燕騎軍約莫會有出奇制勝之功效。」
魘兒臉色有些奇特:「雁道君的記憶……」
雁危行淡淡道:「我能記起一些事,和他們之間也有特殊溝通方式。」
魘兒放心了,飛快地問道:「那雁道君大概能叫多少人?」
雁危行微微低頭算了片刻:「此刻能出來並且能用的……三天之內一萬餘人應當是有的,再給我兩天時間的話我能再多調出五千精兵,但我久不出面,有些人難免有二心,若是把他們都收拾一遍的話……五天之內,我親自出面能帶回兩萬餘人,都是精兵,魘姑娘看夠不夠?」
「……」
沉默。
極致的凡爾賽之中,魘兒和淨妄的表情一言難盡。
一直沉默旁觀但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霍城直接一口水把自己嗆到了,他放下了水杯,忍不住道:「或許霍某現如今連耳朵也不太好使了?」
良久的沉默之後,魘兒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艱難開口道:「雁道君倒也不必這麼全力以赴……」
雁危行微微頷首:「事關兮兮,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魘兒:「……」
她很想說你若是全力以赴了的話,那還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幹什麼,魔界直接向曲崖山宣戰豈不美滋滋?到時候曲崖山的人估計想破腦袋也想不通他們是怎麼惹到魔界的。
而且屆時,若是妖族的皇室不知道曲崖山的所作所為還好,若是妖族皇室也和曲崖山沆瀣一氣的話,嚯!魔妖兩族大戰一觸即發。
她好歹也是個妖,屆時她這個把魔族兩萬精兵叫過來的人就是妖族傳說中的千古罪人。
這兩百年來她和淨妄不是對他的身份沒有猜測,當年淨妄找了他五十年,偌大一個修真界沒找到人時,便已經猜到他去向何處了。
淨妄說過,他身上有魔毒,魔毒迫使他必須壓制修為,否則當年他也不肯能籍籍無名。
姑娘死後,他便也不想壓制,也不願再壓制了。
再後來,便聽聞魔族多了一個手段殘忍的新魔尊,他上位時,玄水河都被染成了紅色。
只是如今,不知道雁危行自己想起了多少。
魘兒揉了揉額頭。
若不是雁危行現在還是在失憶狀態,她倒是真想問問你把這兩萬魔軍從魔族一路經過人族再帶到妖族,打的真的不是三族大亂的主意嗎?
但如今,她只能勉強笑著說:「不必了,這次還是以救人為主,大兵壓境也只是下下策,最開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雁道君的話……你叫過來兩百精兵和燕騎軍打配合就好,要擅長隱匿氣息的。」
雁危行聞言,神情居然隱隱遺憾。
他發出靈魂質問:「居然只要兩百人嗎?」
魘兒:「……是的。」
雁危行沉吟:「我記得似乎有一批死士……」
「……」
魘兒麻木道:「我只要兩百人,三天之內到就行。」
雁危行嘆息:「我明白。」
此時此刻,這聲嘆息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極致凡爾賽的氣息。
但魘兒他們不知道什麼是凡爾賽,他們只覺得堵心得慌。
眾人的表情皆是一言難盡。
而正在此時,一直沒怎麼說話始終默默旁觀的年朝夕突然開了口。
她旁觀全程,冷靜開口:「你那兒來的兩萬精兵?」
那聲凡爾賽的嘆息戛然而止。
雁危行身形瞬間僵硬。
有一種名為凡爾賽的東西,瞬間破滅了。
雁危行僵硬地轉過身。
他表情仍然冷靜,聲音低沉沉穩:「兮兮,此事說來話長……」
年朝夕點頭,理解道:「那雁道君長話短說。」
雁危行:「……」
見他不說話,年朝夕甚至體貼地問道:「是實在說來話長沒辦法長話短說嗎?我理解的,畢竟是兩萬精兵,凡間修士何止萬里挑一,我父親巔峰時期也才帶兵四萬,雁道君這五日之內兩萬精兵的本事確實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清楚的,不過沒關係,沒法長話短說就慢慢說,反正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她說著,甚至穩穩噹噹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沉默,這次是只讓雁危行一人窒息的沉默。
魘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突然哈哈大笑。
她倒是十分想問問雁危行裝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有今天,不過她也怕自己這句話問出來也被牽連其中,於是在自家姑娘看過來的時候,十分乖覺地停下了笑,乖巧道:「那我去聯繫燕騎軍。」魘兒立刻離開。
魘兒前腳走,霍城後腳放下了茶杯,穩重道:「我該回去看看良兒了,她醒來沒看到我肯定害怕。」霍城後腳離開。
此時此刻,這間院子裡就只剩下了淨妄一個禿腦闊多餘又閃閃發光,他往那一杵,簡直是人群中最閃亮的那顆電燈泡。
兩個人齊齊看了過去。
淨妄嘴角的笑容立時一僵。
下一刻,保命的本能讓他無師自通了何為看眼色。
他立刻道:「那我再把經文多練幾遍,屆時一定保證自己念的又好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