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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外甥女,必然不可能頂著一張別人的臉活一輩子。
哪怕是身份暴露被人猜到又怎麼樣?誰敢對她怎樣?
雁危行被舅甥倆一起反駁,動作一頓。
他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了。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眸一片清明,但看著淨釋時,仍是一片冷意。
這時佛子也說話了。
他開口,不知道是回答年朝夕還是在回答其他人,淡淡道:「若是有一人有救世之功,得眾生願力,那這人會不會得到天道承認?」
他話音落下,一時間沒人反應過來這是在說年朝夕。
因為太過荒誕了。
他們只覺得他是在發瘋,甚至忍不住諷刺道:「若是有這樣的人,那就是大功德者,天道自然是能,但你倒是給我找出這麼個人來啊!」
「佛子這是在說什麼……」
「難不成是在說那個女修?可救世之功?怎麼可能!」
「他這是瘋了嗎?」
嘈雜聲中,只有主持,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視線落在年朝夕身上,突然伸手掐算了起來。
看見主持開始掐算的時候,年朝夕的心就沉了下來。
誰不知道佛宗主持是個命數高手?
然而就在年朝夕這麼想著的時候,主持掐算到一半,卻突然面色大變,直接吐出了一口血來,霎時間面如金紙。
這分明是被反噬了。
這下子連年朝夕也驚了。
怎麼回事?他一個渡劫期大能,掐算她的命數,反噬了?
台下紛紛擾擾的眾人也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年朝夕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
只有主持知道他在掐算的時候看到了什麼。
他沒有看到屬於那女修的命數,打開心眼,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閉目的金色光芒。
那光芒纏繞著她,守護著她,像一座厚實的城牆一般,將那女修牢牢的護在其中,她的命數,全被隱藏在那金光之後。
那是功德金光。
主持不是沒有見過功德金光,但哪怕是他為生平從未做過惡事的修士掐算命數,所看到的金光也只有薄薄一層。
這般厚重的功德金光……
仿佛天地間所有功德恩惠都凝聚在一人身上,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若是在上古時期,這樣厚重的功德金光足以讓一個絲毫靈力都無的凡人當場飛升,一步成仙。
可是天道法則完善之後,功德金光的象徵意義大過實際意義。
可饒是如此,有這樣厚重的功德金光在身,這女修往後餘生除非是想不開了要入魔自毀,否則誰也不可能在傷了她之後還能得天地眷顧了。
但能擁有這麼厚的功德金光,除非那女修曾拯救過整個世界的生死。
救世之人……
主持想到方才淨釋的話,穆然睜大眼睛,下意識的想去看清金光之後的命理。
下一刻,堂堂渡劫大能,直接被那金光反噬的毫無還手之力。
可他卻絲毫不覺得疼痛,他欣喜若狂。
他當即道:「還請這位施主,救我佛宗!」
話音落下,眾人譁然。
若是佛子發瘋也就算了,主持看過那女修的命數之後,被反噬了不說,還直接說她能救佛宗?
這女修到底是什麼來頭?
當即就有人想到了淨釋方才的話。
救世之人……
可修真界已經平安無事了兩百年,何來的救世之人?
是修真界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遭遇了什麼危機被這女修制止了?還是這女修其實是什麼上古救世大能的轉世?
這時,還沒有人想到兩百年前那個已經死去的小戰神。
整個會場亂做一團,年朝夕卻覺得頭疼。
這主持看過了她的命理,然後當即向她求救。
也就是說,那佛子還真沒說錯,她真能斬開靈璧。
說真的,自從知道自己能斬開靈璧之後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救,因為那畢竟事關一宗性命。
而且佛宗實在沒有潔淨的靈力還能搬宗,但佛宗之下那一大城的人怎麼辦?
可是這佛子實在是……
年朝夕抬頭,正對視淨妄的視線。
他臉色複雜,卻沖她搖了搖頭,意思是救不救只會在她,他不會插手。
年朝夕頓了頓,卻反而下定了決心。
眾目睽睽之下,她起身,毫不猶豫地走向玉台。
眾人不由自主地靜了下來,甚至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這人……真的能斬開靈璧嗎?
得天道承認……
年朝夕對四面八方的視線毫不在意,她走上了台,卻沒有去看任何人,反而徑直走到了佛子面前。
佛子沖她合十行禮:「女施主。」
年朝夕沒有行禮也沒有叫佛子,只淡淡道:「淨釋,你知道方才我在台下看你,你像什麼嗎?」
佛子笑道:「貧僧不知。」
年朝夕便笑了笑,道:「像一個偷了披上佛子袈裟的魑魅魍魎,身影醜陋,口噴毒液,還有這顆心……」
她伸手懸空點在了他胸口處,笑了笑:「居然是黑的。」
淨釋臉色淡了下來。
四下更加鴉雀無聲。
一旁的主持閉了閉眼睛,上前道:「女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