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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朝夕臉上露出了沉思,她已經來不及怪魘兒為何這樣衝動行事,為何會拿自己的前途和命不當回事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幫她把缺失的妖脈給找回來。
她直接問道:「你有沒有辦法把那妖脈從沈退身上剝離出來。」
魘兒顯然是有辦法的,但她看著年朝夕,卻似乎是並不敢說。
年朝夕沉聲道:「說!」
魘兒頓了頓,低聲道:「我當年恨沈退他們恩將仇報,是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詛咒的他,我用來詛咒他的那塊妖脈,要麼我死,詛咒徹底失效,要麼……沈退死,我的妖脈自動回歸。」
魘兒說完,小心翼翼地看年朝夕,生怕她怪她,生怕她還念著兩百年前那點兒青梅竹馬的玩伴情意,怨她自作主張。
可沒想到,年朝夕臉上卻露出了沉思的表情,緩緩問:「只要讓他死,你的妖脈就能全了,對嗎?」
魘兒點了點頭。
下一刻,年朝夕平靜的臉上無端露出一抹狠厲來。
她淡淡道:「如此,便讓他死吧。」
魘兒一愣。
年朝夕的面容卻已經恢復如常,她平靜道:「魘兒,你儘管養傷,妖脈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
魘兒如在夢中。
直到年朝夕將她按在床上讓她好好休息,她依舊沒反應過來。
姑娘……是要殺了沈退,為她取妖脈嗎?
莫名的,她對於姑娘離開她的視線居然沒這麼恐懼了。
年朝夕安頓好了魘兒,準備讓她好好休息,自己離開。
魘兒卻突然從後面拉住了她的衣袖,低聲道:「姑娘,那個雁危行……」
年朝夕知道她想問什麼,想了想,說:「我復生時,雁道君就在我的墓園,我覺得我的復生應該和他有關,但現在他失憶了。」
魘兒抓著她衣袖的手猛然一緊。
年朝夕轉頭問她:「魘兒,你知道這兩百年雁道君在做什麼嗎?我想幫他恢復記憶,但卻根本不知道他這兩百年是何身份,又去了哪兒。」
魘兒頓了頓,低聲說:「姑娘,自兩百年那一戰之後,雁危行這個人就從修真界失蹤了,淨妄也沒再見過他,誰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年朝夕一愣:「……這樣嗎。」
……
年朝夕離開之後,魘兒睜著眼躺到了後半夜,毫無睡意。
她估摸著姑娘應當已經睡了,便悄悄從床上爬起來,走到了院子裡。
然後她一眼便看到了雁危行,他果然也沒睡,站在院子裡,抬頭看著殘缺的月亮。
魘兒叫道:「雁危行。」
雁危行轉過頭看著她,目光詢問。
魘兒並不靠近,只淡淡問道:「雁危行,這兩百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雁危行皺了皺眉頭:「我只記得兮兮。」
魘兒聞偏頭看著他,目光質疑:「你真的失憶了?」
雁危行不說話。
魘兒看了他一會兒便也移開視線,淡淡道:「你能記得姑娘,那很好,但你也要記住,有一些人,千萬不要讓他們靠近姑娘,否則他們一定會傷害姑娘,自以為是、以愛為名的傷害。」
雁危行冷聲問道:「誰?」
魘兒聲音漸冷:「沈退,牧允之,宗恕,記住這三個名字。」
話音落下,魘兒轉身離開,只留雁危行一個人站在院子中,念著這三個名字,眸色漸冷。
而在這座院落之外,一個身著白衣面容普通的修士站在一棵樹下,長久的看著門扉緊閉的院落,良久良久,動也沒動一下,眼睛都不曾眨。
……兮兮。
找到你了。
第39章
昨夜下了一場大雨,一直下到了今天,尤沒有放晴的意思。
年朝夕站在廊下看了一會兒雨,雨水濺入廊內,濕了她的裙擺。
一早來見她的魘兒看得憂心。
在她的印象中,自家姑娘仍舊是兩百年前病弱的模樣,多吹一會兒風就會頭痛,多淋片刻的雨就能連喝好幾天的藥。
她忍不住將年朝夕往後拉了拉,勸道:「姑娘別淋著雨了。」
年朝夕也沒多解釋什麼,順著她的力道往裡走了走。
她鬆了口氣,忍不住想說什麼,就見雁危行突然從走廊的另一邊拐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披風。
他走過來,將披風遞給年朝夕,低聲道:「雨天濕氣重,你穿上這個。」
年朝夕有些訝異的接過了披風,笑道:「多謝,我自己都沒想到。」
空著手來的魘兒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懊惱。
若是放在兩百年前,這本應是她做的事情,如今卻被其他人搶了先。
而且這人還是……
魘兒頓了頓,一邊壓下差事被人搶了的不痛快,一邊在心中告誡自己下次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被這人搶了先。
然而下一刻,魘兒卻聽見雁危行雲淡風輕般的說:「兮兮不必對我這麼客氣,你我未婚夫妻,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年朝夕:「……」
魘兒:「……」
對「未婚夫」這三個字過敏的魘兒立刻就炸了,怒道:「登徒子!胡言亂語!誰和你是未婚夫妻!你是誰未婚夫!」
雁危行有點兒不知道她憤怒的點在那裡,聞言頗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但依舊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兮兮啊,我們是未婚夫妻,很早之前就定下來的婚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