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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是白時雨,神女山山主,神女山好久沒邀請過外人參加篝火夜了,希望你們玩得開心。」
年朝夕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突然之間沖天而起的火光,笑道:「我感覺會的。」
白時雨看到那火光卻面色一變,神情突然冷了下來,有些不滿道:「我這個山主還沒到就點起篝火?曲崖山的人倒還真是目中無人。」
他立刻氣勢洶洶的往回走。
良兒有些無措的看了眼年朝夕他們。
年朝夕和雁危行對視了一眼,她便笑道:「走吧,我們跟上去看看。」
路上,良兒估計是怕年朝夕誤會山主,替自家山主解釋道:「按理說篝火夜山都是大妖或者布下萬家燈火的山主親自點燃篝火這篝火夜才算開始的,但今年曲崖山的人正好在我們這裡……他們估計等不及就擅自點燃篝火了,所以山主才這麼生氣,不行,可不能讓山主真和他們吵起來。」
良兒快步跟上去。
年朝夕問道:「你同伴不是已經被曲崖山接走了嗎?」
「啊?」良兒解釋道:「小白被接走了,但曲崖山來選人的弟子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沒走,說是準備參加完這裡的篝火夜再回去的。」
年朝夕聞言腳步一頓。
是了,篝火夜這麼重大的節日,一般妖修都會回來參加的,哪怕是被霍城約束著的良兒不也鬧著回來?
若她是來挑人的曲崖山弟子……
哪有比篝火夜更適合挑人的場合。
雖說一行弟子只有一個名額,但挑了人之後不走,反而留在這靈力貧瘠之地參加一個篝火夜……
雁危行在一旁問她:「兮兮,你看出什麼了?」
年朝夕低聲道:「雁道君,我覺得曲崖山所謂的給邊陲之地小妖的名額可能不那麼單純,他們挑了人還沒走,今晚估計還要再挑一個人,我們得注意一點。」
是的,她懷疑曲崖山那邀請邊陲小妖入學的名額目的不純。
無權無勢剛化形的小妖是沒什麼好圖謀的,但同樣的,他們若是在陌生的地方出了什麼事,也沒有人會給他們出頭,甚至可能都沒有人知道他們出了事,哪怕認識他們的人也只會羨慕他們去了曲崖山之後一步登天。
誰會懷疑那麼大一座山會對剛化形的小妖做什麼?
而且霍城……年朝夕懷疑他或許一早就察覺曲崖山給出的這名額的不對之處了。
所以曲崖山來挑人的時候,神女山上所有人都歡欣鼓舞的忘曲崖山弟子身邊湊,只有他,刻意用「背三字經」這種藉口一天天的約束良兒不許回山。
曲崖山挑人的這段時間,據良兒說,她居然沒有一次夜裡回過山。
不讓夜裡回山,怕是曲崖山的人便是在夜裡才來神女山,白日的時候並不時時都駐紮在神女山。
雁危行腳步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問道:「那霍城知道了狼妖邀請了我們之後就突然同意狼妖上山……」
年朝夕不意外他也看出了不對勁,她輕笑一聲,接道:「怕就是知道我們跟著所以才敢放良兒上山的,篝火夜他約束著人不參加怕是良兒自己都不會同意,山主和良兒關係好,估計也會來要人,動靜鬧這麼大,反而引人注目,但我們若是跟著的話,哪怕良兒上了山也是安全的。」
雁危行皺了皺眉:「昨夜他分明還讓我們天黑之前一定下山,今日就突然覺得狼妖和我們在一起是最安全的了?」
昨夜,霍城寧肯冒著風險在天黑之前爬上山將他們叫回來,也不想讓他們留在山上過夜,估計就是怕他們碰上曲崖山的人。
他是個丹田盡毀的修士,沒有靈力,但有眼力,能看出他們是修士,但看不出他們的實力。
知道他們是修士仍一定叫他們下山,甚至將他們送回去的時候還強調了天黑之前一定下山。
曲崖山來的人實力應該不弱,以至於霍城覺得年朝夕一行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不過一夜過去,是發生了什麼才讓霍城突然覺得良兒跟在他們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以至於他放心讓良兒跟在他們身邊回山呢?
不期然的,年朝夕突然想到了舅舅的那句話。
——天象看得這麼准,他莫不是天機一脈的?
……
年朝夕落後了良兒他們一大截,重新趕過去的時候,以白時雨的那個脾氣,年朝夕原本以為都能看到白時雨和曲崖山的人吵起來以至於打起來了。
但出乎意料的,巨大的篝火旁,被搶了點燃篝火資格的山主並沒有大吵大鬧大打出手,反而很冷靜的在和身旁的一男一女說這話,偶然甚至還笑一下,笑容中不見絲毫陰霾。
那一男一女容貌出色,化形的人類身體上沒有神女山的小妖們常常收不回的耳朵尾巴,穿戴也明顯比神女山的妖修們高上一截,姿態有禮,卻隱隱見高傲。
神女山的妖修們已經在篝火旁擺滿果蔬鮮肉了,有的小妖甚至已經奏起了樂器,其他小妖跟著樂聲載歌載舞。
一片歡樂的景象。
良兒卻沒有加入其中,而是站在人群之外,擔憂地看著白時雨。
年朝夕想了想,走了過去,問道:「你勸住他了?」
良兒卻搖了搖頭,說:「山主很有分寸的,他就氣一氣而已,不會做什麼衝動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