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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們走出了那掌院的房間。
血色之下,年朝夕和雁危行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淨釋。」
地位高到能和曲崖山的大妖同台宴飲,還能把自己的身份瞞的這麼好。
年朝夕只能想到那位叛宗的前佛子。
可是哪怕是通過宗恕製作那具人偶的時間來推斷,他和曲崖山做交易的時間都該是一百多年前了。
所以說曲崖山搜集生機的時間最晚也得在一百年前,若是按照修真界開始爭奪戰神圖譜的時間看,有可能更往前。
那時候淨釋還正兒八經的做著他的佛子。
難不成淨釋這麼早就已經和妖族有聯繫了?
而且這次霍城要真是淨釋帶走的話……
年朝夕懷疑淨釋已經知道他們混進曲崖山了。
毫不遲疑,她立刻道:「走,再去一趟最高峰。」
雁危行直接帶她上了飛劍。
雁危行行動很快,他們一來一回也沒浪費多少時間。
最高峰依舊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模樣。
酒意正酣,宴會之上醉生夢死,沒有一個人察覺他們要宴請的貴客離席之後就沒有再回來。
年朝夕在宴會中找了一圈不見人,走出宴會是忍不住揉了揉額頭。
正在這時,雁危行突然抱起了她,飛劍驟然而起,升至高空之中。
年朝夕一驚,聲音急促道:「雁道君,怎麼了?」
雁危行抽出了腰間的無苦劍,以保護的姿態將他攬到了身後。
他淡淡道:「它動了。」
年朝夕還沒來得及問一句什麼動了,視線之中就驟然升起一個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似龍似蛇,從地底深處升起,彰顯在黑夜之中,卻似乎比黑夜更早深沉兩分一樣。
巨大的黑影擋在他們那面前,襯得年朝夕他們渺小如螻蟻。
而偏偏,黑影之下的曲崖山卻像是沒有察覺一樣,宴會中酒香肉香合著喧鬧聲,醉生夢死,沒有一個人看到這曲崖山上到底出現了個什麼東西。
就仿佛……只有年朝夕和雁危行能看到這東西一樣。
年朝夕手一緊,細劍立刻出現在手中。
雁危行沒說這是什麼,但她下意識地覺得這黑影應當就是雁危行所說的死氣。
下一刻,黑影微微上揚,像是蛇的尾部一樣的黑氣驟然朝他們甩了過來。
雁危行不避不讓,抬手斬向那黑影,血色的劍勢照亮了半邊天空。
年朝夕隨之一劍斬出,一輪圓滿的滿月升起,掛在這血色的夜幕之下,吞噬絞殺著黑影。
兩道劍勢之下,那黑影甩過來的蛇尾頓時消弭了一半。
這一擊卻像是激怒了黑影一般,蛇頭微揚,那黑影突然整個朝年朝夕俯衝了過來,試圖繞過雁危行。
它的目的是年朝夕!
雁危行平靜的臉色頓時變得可怕了起來。
他一手攬住年朝夕,另一隻手居然直接徒手抓向了那黑影,在年朝夕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他硬生生的單手將那黑影給撕碎了!
黑影破碎成雲霧一般,飄蕩在空氣之中。
年朝夕皺眉:「只這樣就解決了?」
她直覺沒那麼簡單。
能讓雁危行都忌憚的東西,又怎麼可能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解決?
而年朝夕話音剛落,就見飄蕩在空氣中的黑色霧氣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一般,突然凝聚成一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年朝夕襲來。
年朝夕緊握著劍,雁危行下意識的擋在她面前舉起了手。
而正在此時,衝到年朝夕面前的黑霧卻突然攻勢一轉,轉而襲向了雁危行。
它的目標一開始就是雁危行!
而這次,雁危行那能撕開黑霧的手居然沒擋住它。
那黑霧並沒有攻擊雁危行,而是在接觸到雁危行皮膚的那一刻,一股腦的鑽進了雁危行的身體之中。
年朝夕一驚,揮劍去斬那黑霧,卻完全斬了個空,黑霧無形無蹤,分散之後又再次聚合,如一縷煙一般消失在了雁危行身體之中。
而年朝夕已經沒有了出第二劍的機會。
年朝夕驚慌的抬起頭:「雁危行!」她尾音近乎破碎。
雁危行卻仍舊是面不改色。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突然笑了一下。
「有意思。」他緩緩道。
年朝夕急得不行,幾乎是吼道:「你快看看你的身體有沒有事!」
據他自己所說,那黑霧是死氣。
死氣鑽進了他的身體,他還說什麼「有意思」?
雁危行卻抬起頭朝她笑了笑,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似乎是全然無事的模樣。
可他的手卻冷得嚇人。
年朝夕幾乎是下意識地握住了他的手,看著他的表情驚慌失措。
雁危行見狀低低地笑了一聲,輕聲道:「兮兮,別怕。」
年朝夕吼他:「我怎麼可能不怕!」
雁危行聲音依舊緩和:「兮兮,你抬頭看著我。」
年朝夕下意識地抬起了頭。
雁危行平靜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桀驁,不見慌張,反而有這一種睥睨眾生的淡漠。
他看著她的眼神卻是溫柔的。
他問她:「兮兮,你信不信我?」
這冷靜又溫和的聲音像是安撫了她一般。
年朝夕閉了閉眼睛又睜開,篤定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