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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齊齊看過去。
淨妄頓了一頓,說了句「打擾了」,然後麻溜的把頭縮回去,窗戶一關,謹慎的留下了一條縫,縫裡透出一隻黑漆漆的眼睛。
霍城頓了頓,收回視線,淡淡道:「就是我。」
年朝夕走過去「嘭」的一聲把窗戶關上,這才問道:「這曲崖山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連淨妄都聽過名聲的天機門弟子,一朝進了曲崖山,直接就「生死不知」了。
霍城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有些悵然道:「其實最開始,我只是想救個人而已。」
霍城是天機門弟子,有次練習命理推算時順手拿了自己師弟的八字給他推演了一卦,居然推算出了個九死一生的卦面。
當時的霍城驚的魂飛天外,但他本來就在做任務,離師門尚遠,來不及聯繫師門,就直接照著卦面上給出來的方向去追自己師弟。
等找到師弟後他才發現,師弟不察之下被捲入了幾大勢力的《戰神圖譜》之爭。
當時不知道哪裡來的傳言,說戰神圖譜在某地現身,而那個地方正好是師弟做任務的地方,幾大勢力趕到之後看到師弟,自然而然認為他是爭奪戰神圖譜之人。
當時霍城以為師弟那所謂的九死一生的卦面就應在了這裡。
他當即拿出自己做任務時師尊交給他的天機門掌門令,用一塊掌門令保住了自己師弟,讓師弟儘快回宗門說明情況,請師門出面,而自己則代替師弟留下來和這些人周旋。
當時做下這個決定之前,他沒給自己算上一卦,如果給自己來上一卦的話,那卦面不是十死無生,就是無妄之災。
他還想著能周旋到宗門出面,然而在師弟走後的第一夜,無妄之災就這麼降臨了。
本來還肯坐下來好好談談的幾方勢力就像是得到了什麼消息一般,紛紛認定對方拿到了戰神圖譜,當時所有人情緒都非常激動,霍城連勸的機會都沒有,一場大戰傾刻之間爆發。
幾大勢力拼了個血流成河,他被迫捲入其中,身受重傷。
「醒來時我就在曲崖山了。」霍城淡淡道。
他回憶一般,緩緩說:「而且不止是我,那場鬥爭中仍倖存的幾人我都在曲崖山見過,我們先是被關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山洞裡,之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從那山洞裡搬到了一個地下溶洞之中,那溶洞之中遍布我不認識的妖文陣法,我就坐在陣法的陣眼之中,被鎖靈力,動彈不得。」
年朝夕手指動了動:「陣法?」
霍城點了點頭:「那陣法有數個陣眼,每個陣眼都坐了一個像我一樣的人族修士,我最開始不知道那陣法是在做什麼,後來大概在裡面呆了足足有一年之久,漸漸能察覺到生機流逝,我這才知道,那陣法是抽取生機的。」
抽取生機?
年朝夕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而還沒完,霍城在裡面呆了一年多之後,體內生機枯竭,這時久不見天日的溶洞裡終於來了人,幾個妖修將溶洞陣眼裡動彈不得的幾人抬了出去,換上了新的人族修士,霍城這才知道這曲崖山里被困的人族修士或許都不止他們幾個。
甚至這樣的溶洞都不止那麼一個,因為他在被抬出去的過程中,看到了好幾波這樣的人。
但他在裡面活生生被磋磨了一年多,也只知道這些。
因為當天晚上他就逃了。
可能是不覺得被抽取生機之後他還能做什麼,看守他的妖修格外鬆散,他趁機用這一年之中攢下來的靈力割斷了鎖住自己靈力的妖文,殺了那妖修逃出了被關押之地。
他很幸運,誤打誤撞逃到了曲崖山的武庫之中。
他也倒霉,剛逃出沒多遠就被發現了。
滿山都是妖修,大妖不在少數,他拖著生機枯竭的身體,必然逃不出去。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的是,武器庫里居然有兩枚大妖妖丹。
人族吞食大妖妖丹,最後要麼是死,要麼丹田盡毀留下一條命。
但他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力量。
霍城決定破釜沉舟。
幸而老天還算眷顧他,他這才得以一路殺出曲崖山。
最後,他重傷之下昏昏沉沉的逃到了神女山,被山下百姓救了一命,丹田盡碎,成了凡人,留在這神女山下當了個教書先生。
他低低地咳了一聲,啞聲道:「我也是醒來之後才發現,曲崖山不僅擄人族修士,而且開始對邊陲小妖下手了,這兩年,曲崖山的學院對邊陲之地的小妖放出的名額越來越多了。」
年朝夕聽完之後,沉吟良久。
曲崖山為何擄走那麼多人族修士她不得而知,那能抽取他人生機的陣法她也聞所未聞。
但有一件事情她覺得有古怪。
怎麼就這麼巧的,霍城那一行人因為爭奪戰神圖譜兩敗俱傷,剛好就被曲崖山的人抓走了?
她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自己注意到的那些蛛絲馬跡,和那些關於這幾百年的戰神圖譜之爭是有人操縱的猜測。
她不由得問道:「和你們一起被抓進曲崖山的人,是否都牽扯過戰神圖譜之爭。」
這句話問出來,霍城不由得眯起了眼。
他頓了片刻才說:「我沒有和其他人交流的機會,但是離開曲崖山之後的這兩年,我越來越覺得當年那場讓所有人都兩敗俱傷的爭奪來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