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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那些只以個人名義與曲崖山有交易,宗門並不知情的人,也多半在宴席之中以各式各樣的藉口給調出了他們這半邊坐席。
一個宴席,被無形中分成了兩部分,涇渭分明。
這位世伯無比明白,這即是在給他們保護,也是在逼迫他們做選擇。
怪不得,怪不得。
宴席剛入座,就有不少人覺得今日這場宴席坐席安排的有些古怪,還有人道這是小城主第一次宴請這麼多賓客沒有經驗,所以才把坐席安排的這麼混亂,卻原來,她一早便已經布下了局。
不,或許還要更早。
世伯忍不住想,年朝夕三個月前就滿修真界下名帖,任由整個修真界暗潮洶湧了三個月都不說一句,為的是不是就是今天。
想到這裡的時候,世伯突然哈哈大笑。
一時間,他連自己大弟子居然做出這種豬狗不如之事的鬱郁之心都沒了,看到戰神之女如此縝密的布局,他只覺得痛快。
有勇有謀,真像戰神。
而到了現在,宴席之上的大多數人也都明白了這宴席安排的深意。
涇渭分明,逼他們做出選擇。
有人當場就拿出了法器,有人不動聲色的扣緊了劍,還有人在看到那名冊上熟悉姓名出現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控制了自己宗門中上了名冊的人。
而宴席的另一半,名冊之上的宗門,雖然還沒有動作,卻氣氛詭譎。
年朝夕便在此刻開口了。
她不緊不慢道:「名冊上的人,多半就在此地,但另外還有不在此地之人,不過諸位不用擔心,早在十日之前,燕騎軍便已經全數出動,到了今日,想必那沒有接名帖或者接了名帖卻沒有來的人,多數也已經被控制了。」
燕騎軍的名聲,所有人都如雷貫耳。
而年朝夕話音落下之後,或許是覺得現在等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許有人覺得既然燕騎軍被小城主派出去了,那他們還有翻盤的機會,一時間,另一側宴席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出手了。
眾人都是神經緊繃,見狀立即抽出武器準備迎敵。
但是最先出手的還不是他們,而是在一瞬間不知道從何冒出來的燕騎軍。
這些人將另一側宴席團團圍住。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年朝夕則輕笑一聲,道:「忘了說了,燕騎軍動作很快的,他們三日前便已經回來了,如今帶回來的人正關在月見城,等著和你們作伴呢。」
自半個月前,各宗各門就已經守在了月見城外。
年朝夕並沒有制止,卻趁這個機會,將漏網之魚一網打盡。
他們只盯著月見城,月見城外他們的同夥一個個伏誅,他們全都不知。
年朝夕微微笑了笑,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
「燕騎軍,迎敵!」
第117章
誰都沒想到年朝夕會在宴席上直接動手。
這可不是一兩個宗門,三五個散修簡單參與的事情,那名單之上羅列的名字不乏在修真界頗具影響力的大宗門,也不乏一派長老宗師級別的人物,想將這些人連根拔起,年朝夕承擔得起後果嗎?
比如拔掉一整個宗門之後空置下來的地盤,若有人想要爭奪,年朝夕憑什麼去平復可能會有的鬥爭?
她若是為了結束一場爭鬥,又帶來了另一場爭鬥,別人會如何看她?
那些和曲崖山有過交易的人為什麼還敢來赴宴?因為他們篤定年朝夕哪怕查出來他們也不敢輕易動手。
他們斷定她只會隱而不發,然後選擇徐徐圖之。
而只要她選擇了這樣做,那就證明他們還有機會。
他們篤定她不敢,所以他們來了,甚至還抱著打探消息的意思。
卻沒想到,正中了對方的請君入甕的計謀。
他們不理解,她為什麼敢呢?
有人抬起頭,透過密密麻麻圍著他們的燕騎軍,看到了另外半邊宴席之上個個拿著武器如臨大敵的修士。
半刻鐘之前,他們彼此之間還言笑晏晏,談天說地。
而如今,這些人仿佛一個個都成了他們的仇敵。
這麼一瞬間,有些人突然就明白了。
為何他們行蹤不隱的在整個修真界轉了兩個半月,大張旗鼓,鬧的整個修真界沸沸揚揚,卻還不出來解釋一句,只留下一張意味不明的拜貼,任由輿論發酵?
因為只有當曲崖山之事成了關乎整個修真界的大事時,才會有足夠多的人來月見城,這件事鬧的越大,流言越多,本不想來的人為了獲得第一手資料也會不得不來。
為何半個月前他們已經回來了,宴會卻開在半個月後?
因為這是給他們做選擇的時間和給燕騎軍行動的時間。
來與不來,按禮節都應該給予回復,有了回復,她便有時間暗中控制住那些明明在名冊之上卻拒絕了拜貼的人,免得月見城這招瓮中捉鱉之後,他們聽見風聲便逃,成了漏網之魚。
為什麼坐席安排的如此奇怪?將他們全都安排在一起,哪怕是為了避免誤傷,但就不怕他們聯起手來更難對付嗎?最穩妥的做法難道不是給他們的食物中動手腳,然後將他們分散開來各個擊破嗎?
這是在名冊暴露之前眾人最想不通的地方,年朝夕既然都決定動手了,為何不選擇一個穩妥一些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