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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頂大廚叫劉勇,平時就看不上蘇念念妖里妖氣的做派,因為昨天沒被邀請去參加婚禮,這股怨氣和怒意直衝天靈蓋兒,所以今天才會閒著沒事找她麻煩。
「切,誰稀罕吃~你趕快去廚房把雞殺嘍,別在這兒礙眼。」
「我殺雞?」蘇念念懵了,她不是服務員嗎?
這麼漂亮的服務員不留在前面招待顧客,讓她去後廚殺雞?
「對,順便再收拾兩條魚,中午市里領導會過來用餐。」劉勇瞧她那呆若木雞的樣兒,心裡暗爽。
蘇念念剛想反抗他的命令,這時腦海中閃過幾個畫面瞬間讓她閉了嘴。
原來在不久之前,心高氣傲的原身在前廳工作時惹到一個不該惹的客人。
無奈之下,飯店經理只能把她調到後廚打雜,希望她能有點自知之明主動提出離職。
後廚的活又髒又累,本來原身是想今天找個機會和駱承說離職這事的,結果還沒等說,蘇念就穿過來了。
她咋這麼倒霉呢?
蘇念念木愣愣地走進後廚,就見李桃滿嘴流油地朝她走過來,一臉的心滿意足。
「把嘴擦擦吧。」她指著對方的嘴唇,好心提醒道。
「哎呀,我給忘了。」李桃忙從褲兜里掏出一塊手絹往嘴角邊抿了抿,「幸虧有你,不然就露餡了。」
這時,後廚又進來兩個人,大家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蘇念念,這讓毫不知情的李桃感到疑惑。
「你這是咋了?發生啥事了?」
「劉師傅讓我殺雞,我在找雞呢。」
「啥?他又讓你殺雞?!」
前兩天,原身殺過一回雞,結果被嚇得花容失色,弄得後廚雞飛狗跳,最後被經理扣了這個月的獎金。
按理說原身生長在農村應該不怕這些動物,但她有個毛病,就是怕那些嘴尖的禽類,從小被公雞大鵝追著長大,有很深的心理陰影。
蘇念念對這方面沒有陰影,她暫時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事到如今只能找到那隻雞再把它殺掉。
就在這時,劉勇挺個肚子也進來了,見蘇念念還沒動手,牛眼一瞪怒了,「馬上就到中午了,你咋還不幹活?」
他這突如其來的大嗓門把大家嚇得一哆嗦,蘇念念一臉無語地看向他,覺得這人應該是肝火太旺,更年期提前了。
在廚房的角落裡有一隻被麻繩捆住雙腿的大公雞。
在眾目睽睽之下,蘇念念穿上印有「為民飯店」幾個大字的白圍裙,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緩緩朝它走去。
就在大家以為這人又要嚇得屁滾尿流被扣工資時,只見她徒手抓住公雞的膀根和雞冠,手起刀落朝其脖子上就是一刀,整個過程快、狠、准。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公雞被放進涼水桶里,他們才反應過來蘇念念真的把雞給殺了。
劉勇不自然地輕咳一聲,心想這丫頭一定是回家練過了,不然咋會殺雞?
那手法比他還老練。
「那什麼,快把雞處理乾淨剁成塊兒,我一會兒要做菜。」
「嗯,好。」人家是大廚,蘇念念不得不聽。
她把公雞從涼水桶里撈出來再泡進熱水中。
一股燙雞毛的刺鼻味道讓她忍不住緊捂鼻子。
李桃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連忙走過去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麼會殺雞了?你不是怕這玩意嗎?」
「如果再被扣一個月的獎金,讓我生吞活雞都沒問題,殺個雞小意思。」
想到蘇念念那一毛不拔的摳門性格,李桃覺得她這個解釋還挺合理的。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
蘇念念看了眼手腕上的上海牌手錶,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把公雞從熱水中撈出來。
李桃看著她如此淡定的操作,只覺得眼前的人有種說不出的陌生。
雖然臉蛋還是該死的漂亮,但氣質卻大大不同了。
昨天之前的蘇念念陰鬱中透著一抹刻薄,可今天的她卻陽光明朗,處理事情特別淡定。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找個軍人結婚,一夜洞房花燭,整個人的氣質和形象就變得高大上了?
「念念,你對象他們部隊還有好小伙不?」李桃看著她利索地拔著雞毛,覺得自己之前是小瞧她了。
蘇念念動作一頓,側過頭看她,李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兒,又補充道:「我也想嫁個兵哥哥,如果有合適的,給我介紹一個唄。」
蘇念念點點頭痛快地答應下來。
促成一段好姻緣也算是行善積德,如果在她和駱承離婚之前能遇到不錯的,她不介意給李桃介紹個兵哥哥。
被冷熱水交替泡過的雞毛很好拔,拔光雞毛再利落地摘除內臟,沒用兩分鐘,一隻光溜溜的白條雞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平時褪雞毛是最墨跡的活兒,大家見蘇念念這麼快就把雞弄好了,都好奇地抻長脖子想一探究竟。
蘇念念把白條雞放到厚厚的菜板上,先用磨石把刀磨了磨,然後神色冷漠地舉起刀比量了兩下,那凝重的樣子不像是切雞,倒像是要動手術。
兩三下的功夫,一隻肥雞被大卸八塊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搪瓷盆里。
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雞頭、雞翅、雞胸刀刀斷骨,每個斷處都利落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