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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顏兮道:「原來你就是這般對妹妹的,看來你對容姝的感情也不過如此,你若是真的愛她,當初和親,為什麼不帶著她遠走高飛。」
現在假惺惺說好話,趙顏兮抿了抿唇,「事已至此,我沒什麼好說的,我也知道我逃不掉,給我鬆綁。」
徐景行:「到了烏邇,自然會給你鬆綁,趙姑娘好生休息。」
夜深,已經進五月,到處是蟲鳴。
趙顏兮聽著心煩,一直到深夜都沒睡。
子夜時分,只有值夜的三五個人,又因公主身份尊貴,守夜的男子只有徐景行。
趙顏兮被綁的難受至極,身邊金庭頭一點一點的,忽然間,馬車車簾動了。
趙顏兮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容……」
容姝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用氣音道:「別出聲。」
趙顏兮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怎麼會在這裡看見容姝,容姝不應該在平陽侯府嗎。
容姝快速鑽進車中,然後把帘子放下,金庭也醒了,她雙手捂住嘴,眼裡滿是詫異,公主怎麼會在這兒。
容姝給趙顏兮鬆綁,她小聲道:「此事說來話長,你一會兒一直向東走,有人等著你,你模仿我那麼久,還請一直裝下去。趙姑娘,相貌是爹娘給的,想來你也不願意,不過現在只有這個法子了。」
繩子解得極快,趙顏兮幾次想說話,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她得快點走,不然就走不了了。
出車門前,她問容姝,「你為什麼……」
容姝道:「那裡有我在乎的人。」
第五十三章 回大楚的第六天容譽死死……
趙顏兮怎麼都想不通,就算有在乎的人,那也不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她看著容姝的臉,一時不知道該偷笑還是該難過,她最討厭的人救了她。
很快,慶幸在心裡占了上風,趙顏兮深深地看了容姝一眼,轉身下了馬車,她被綁了兩日,手腳都不利索,跌跌撞撞下了馬車,腦子裡只記得容姝的話,有人在等她。
趙顏兮沒忍住找徐景行,她看見徐景行靠在樹上,已然是睡著了,想想從前的風花雪月,不知何時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趙顏兮毫不留戀地回過頭,又跑了幾十步,她看見路邊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晚上的風已經不涼了,清風朗朗。
陳洺之右邊一匹黑馬,左手還牽著一匹,他問趙顏兮,「可會騎馬?」
趙顏兮被陳洺之的目光冰的打了個寒顫,她不會,大楚的女子,學的都是琴棋書畫,有哪個會騎射呢,可她潛意識覺得,如果她說一個不字,陳洺之肯定頭也不回地離開。
趙顏兮咬牙道:「我會。」
陳洺之沒說話,今晚烏雲堆疊,連月光都沒有,兩邊的樹林草木好像魑魅魍魎,他看著馬車的方向,「快些,再不走,誰都走不了。」
趙顏兮一聲不敢吭,她是真的怕了,馬長得極高,以趙顏兮的身量根本爬不上去,但是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勁,竟然爬上去了,陳洺之看了她一眼,丟過去一件黑色斗篷,「穿上。」
趙顏兮心想這聲音真好聽,像冷秋月下泉水擊石,清脆又帶著幾分冷意,可來不及深想,陳洺之就翻身上馬,趙顏兮趕緊把斗篷披好,伏在馬背上,好在馬兒聽話懂事,知道跟著陳洺之走。
趙顏兮認得陳洺之,新科狀元有誰不認識,不過都說他是書呆子,只會讀書,沒想到他竟然認識容姝,而且,敢冒著違抗皇命的危險,送容姝過來。
「陳公子……」趙顏兮沒騎過馬,只騎了一會兒就腰酸背疼坐不住了,「陳公子,一會兒是回平陽侯府嗎,容姝她是怎麼出城的,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聲音裹在風聲里,陳洺之回頭看了趙顏兮一眼,「我只負責送你回府。」
趙顏兮噤聲了,死死握住韁繩,倘若她摔下去,陳洺之不一定會管她,她一定要平安回去。
陳洺之馬騎得飛快,腦子裡全是容姝下馬時的場景,他問容姝,「你走了就沒反悔的餘地了,再想回來不知是何年何月。」
容姝道:「我想好了,這世上公主只有一個,容姝也只有一個,不能因為趙姑娘像我就讓她去烏邇,況且,耶律加央不是傻子,怎麼看不出來,陳洺之,多謝。」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陳洺之用迷藥迷暈了徐景行,徐景行是習武之人,不過管半個時辰,他看著容姝上馬車,出來的是趙顏兮。
趙顏兮他從前就見過,兄長知他思慕長公主,便把盛京的事說與他聽,趙顏兮像容姝,在盛京早已不是什麼稀罕事,兄長說,你那麼喜歡長公主,不如把趙顏兮取回來。
可笑至極,他喜歡的容姝,趙顏兮再像也不是容姝。
當年容姝出嫁,他喝的酩酊大醉,原本容姝和徐景行有婚約,他或許可以爭上一爭,可是和親遠嫁,最後一點希望都沒了。
容姝是他藏在心底的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怎麼會多看旁人一眼,和趙顏兮說一句話都是對容姝的玷污。
趙顏兮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先回府才是正事,她能上馬車,父親母親定然知道,趙顏兮自小就知道家族榮辱比個人重得多,可是還是心寒,去烏邇是死路,回大楚又何嘗不是,容譽一定不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