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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姝不在了,憑什麼自己女兒還要過那種日子。
至於徐景行,太后,那是他們自己湊上來的,怪得了誰,平陽侯夫人巴不得女兒更像長公主一些呢,學長公主會的東西,琵琶,跳舞。
學長公主燒的菜,學她一言一行,一顰一笑。
平陽侯夫人覺得女兒的福氣在後面,將軍夫人算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才是真正的福氣。
趙顏兮神色發怔,她看了母親好一會兒,才道:「娘,我不想榮華富貴,我不想做公主,女兒只想承歡膝下。」
她不想做容姝的替身。
「傻孩子,你是女子,這個世道對女子本就不公,管別人說什麼做什麼,你做自己就好了,難道你想被陸昭雲說一輩子,兮兒,只要你的地位比她高,她就不敢再說你了。」
平陽侯夫人笑意溫婉,「你聽娘的,娘還會害你不成。」
趙顏兮慢慢止住淚水,興許娘說的是對的。
她可以靠著這張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第三十八章 來草原的第三十八天你們……
趙顏兮的病很快就好了,她的日子和從前一樣,進宮面見太后,有時一住就是幾天,也能看見她戴著帷帽跟著徐景行進茶樓。
陸昭雲在茶樓的隔間喝了半日的茶,等旁邊的房間開了,就讓丫鬟去請趙顏兮過來小坐。
趙顏兮倒也沒推拒,大大方方過來了。
陸昭雲曾以為趙顏兮年歲小,心性不定,所以才對那些「好意」動心,她還覺得趙顏兮有些可憐,誰對她是真心的。
現在她一點都不覺得趙顏兮可憐,反倒是可恨。
穿著錦衣,戴著玉飾,好像阿姝。
趙顏兮開門見山道:「聽你那丫鬟說,陸姑娘有事,所以才要見我。」
陸昭雲搖了搖頭,「你怎麼是這副打扮?」
趙顏兮笑了笑,「你是說這身衣裳還有頭飾像長公主平常穿戴的?」
陸昭雲咬咬牙,「明知故問。」
趙顏兮道:「我穿成這樣,徐大哥和太后娘娘很高興,陸姑娘,穿什麼不是穿呢。」她不圖情不圖愛,要的是真金白銀,總要把人哄高興了。
陸昭云:「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當自己是賣笑的,把人哄高興了?你比勾欄里的女子還要低賤,你以為你把人哄高興是因為你嗎?」
頂著阿姝的臉,做這等下賤的事,陸昭雲想把趙顏兮這張臉劃爛。
趙顏兮隨她怎麼說,她做替身怎麼了,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左右長公主不會回來。
「若無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也奉勸陸姑娘一句,管好自己的事。」
陸昭雲氣的往後退了幾步,趙顏兮怎麼可以這麼想,真當這事是她和徐景行兩廂情願的事嗎,誰有管過阿姝啊。
趙顏兮從茶樓出來,長嘆了口氣,縱使心裡想,她只要錢,可是還是忍不住動心。
這陣子皇上對她也不像從前那般冷了。
容姝。
你就好好待在烏邇,再也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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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邇的雨要更寒,更冷,還夾著小冰雹子,容姝怕地里的莊稼凍傷了。
這可是烏邇人的命。
只不過,她光顧著擔心秧苗有沒有被砸,沒顧著自己的帳篷,她坐在桌前寫寫畫畫,水滴就從頭頂落下來了。
衣袖直接陰濕了。
容姝把金庭玉階喊來,漏水也不是什麼大事,找個盆接上就好了。
「把桌子挪一挪,放個盆子,等天晴了再把洞補上。」容姝先把書挪走,帳篷大,一會兒去別處看就行了。
兩人點點頭,麻溜把地收拾好,帳篷里傳來滴滴答答的流水聲,還有呼嘯的風聲。
烏邇的帳篷不留窗,通風全靠門口的毛氈,都是晴日時把帘子掀開,不然會呼呼往裡面灌風。
大把大把的風就從帳篷頂的小洞吹進來,呼啦啦的。
容姝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帳篷也在晃,原來穩穩噹噹的帳篷被風吹得晃來晃去的。
「金庭,帳篷是不是在晃啊……」
金庭道:「公主,是晃呢,奴婢去問問,怎麼補帳篷,先架個梯子把帳篷補上吧。」
雨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夜裡聽著風聲很難入睡。
金庭打著傘出去,直接去了王帳,如果王上不在,尼瑪大人肯定在的。
可是今日下雨,不練兵,鹽礦鐵礦也停了,只留了人守著林地,所以耶律加央正在帳篷看兵書。
聽見容姝帳篷壞了,他一臉驚訝,「壞了,哪兒壞了?」
金庭答道:「回王上,帳篷頂破了一個洞,應該是被雨水淋的,現在一直漏雨灌風,奴婢想著先讓人把帳篷補上。」
耶律加央手指扣了扣桌子,「這樣啊,本王去看看。」
耶律加央放下書,從柜子里翻出一塊牛皮一捆麻線,幾根針,又把角落裡的的梯子搬著,支在帳篷外面,順著木頭柱子爬了上去。
他披著牛皮做的斗笠,但還是有雨水打在他臉上。
容姝在下面看著,心裡擔驚受怕得很,早知道就不補了,下著雨地上滑,帳篷也滑,聽一晚上風聲也沒什麼。
耶律加央踩得實,一步步登了上去,帳篷頂破了個洞,他拿出牛皮比著試了試,又把針和麻線拿出來。
一個大男人,從沒做過針線活,穿線就穿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