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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議事的地方挪到了軍營。
達娃一項一項稟告,「永州禁嚴,每個進城的人都會全身上下檢查一遍,出城的東西也會檢查,聽聞楚皇震怒,還在找王妃的下落。」
容姝把容譽耍了一遭。
徹頭徹尾地耍了一遍,耶律加央能猜出個大概來,容譽八成喜歡容姝,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機想方設法把容姝和趙顏兮換過來。
比起被耍,容姝回到大楚更讓他生氣,忌憚。
倘若在大楚的是趙顏兮,他恰好沒有發現,日後大楚對烏邇起兵將無所顧忌。
不過這是悖論,他怎麼可能把容姝認錯,容姝就是容姝,他一個人的容姝。
如今容姝回到了烏邇,大楚還在休養生息,這兩年容譽定不會出兵。
往後就說不準了。
耶律加央道:「在大楚的人務必小心為上,沒有任何事比活著還重要。」
達娃點頭應下,的確沒有什麼比活著最重要,走商是走在刀刃上,五支商隊,他只負責一支,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楚的皇上就下令把商隊扣下,那個時候……
尼瑪還對大楚關城門,不讓王妃回來的事耿耿於懷,楚皇就不是個正常人,正經人誰做得出這種事兒。
尼瑪比了個手刀的姿勢,「王上,要不要……」
出兵,攻打大楚,一勞永逸。
耶律加央搖了搖頭,和親就是為了免除戰火,現在出兵,豈非違背本意。
「不行,練兵不是為了打仗,而是為了保家衛國。」耶律加央嘆了口氣,心裡壓得慌。
尼瑪揉了揉心口,還好馬上就有一樁大喜事,把這些煩心事都衝散。
第六十九章 回烏邇的第十天耶律加央……
這樁大喜事,指的自然是耶律加央和容姝的婚事。
尼瑪這幾天也一直為這事跑前跑後,忙的就是婚事。
烏邇一族嫁娶,先得說媒,然後男女雙方商談彩禮嫁妝,選定吉日嫁娶,成親當日熱鬧極了,唱歌跳舞能熱鬧一整天。
彩禮嫁妝商討也簡單,以往各家各戶的彩禮都是羊腿,青稞酒,青稞餅這些,嫁妝多是皮毛,麻布。
新婚夫妻搭個新帳篷做婚房,日子和和美美。
這兩年烏邇條件好了許多,彩禮嫁妝就多了粉張,棉布,葡萄乾,等等。
王上的彩禮,又得多好幾層。
尼瑪負責準備彩禮,他清點了耶律加央的財產,成親之後,這些都是王妃的了。
總共有完整的老虎毛兩張,紅狐狸皮三張,白狐狸皮四張,羊皮十五張,牛皮十八張。
剩下的毛色不好看的還有好多張,但是不放到彩禮里。
耶律加央還有上好的青稞酒兩壇,他捨不得喝,容姝也不喝酒,他打算新婚之夜喝一點,以後有喜事了,一次喝那麼一小杯。
屬於耶律加央的牛羊加起來有三百多頭,在烏邇一家有這麼多牛羊的並不多,耶律加央就算不當王,也是養殖大戶。
駿馬十二匹,雄鷹兩隻,帳篷一頂,尼瑪又把雄鷹和帳篷從禮單上劃掉,一會兒再重寫一份。
尼瑪目光有些滄桑,王上說了,鷹和帳篷不能算他的。
要算也是算王妃的。
除了這些,王上好像沒別的東西了,春夏秋冬的衣服幾件,王妃不稀罕要,皮靴幾雙,王上還得央王妃給他做新的。
棉被兩床,去年新做的,從前的被子蓋的時間太久,棉絮乾巴巴的,在被罩裡面捲成一團一團的,已經要不得了。
王上可真窮啊。
王妃剛到烏邇時,送親的抬嫁妝的人,排了得有十里,每年遷徙,給王妃運嫁妝的車都有好幾十輛。
這麼一比,王上可真窮啊。
耶律加央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荷包,「這個也寫進去。」
「再加上豬三頭,雞五隻。」
尼瑪一看,是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和幾塊碎銀子。
豬三頭雞五隻,那是耶律加央在永州養的,現在有烏邇的線人照顧,其他的豬是屬於烏邇的,在這方面耶律加央一向分的很清楚。
他是烏邇的王,他屬於烏邇,烏邇卻不屬於他。
幾百頭豬,雞是屬於所有烏邇人的。
尼瑪二話不說就把雞和豬加上,「再加上銀兩二百一十三兩。」
還是銀子最值錢吶。
耶律加央把彩禮單子拿過來看了看,看完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來,「嗯,挺好……這個晚上我拿給晉陽。」
婚房就是王帳,有容姝在,多了不少人氣。
耶律加央把禮單貼身收好,「辛苦你了,我去看看鹽湖和鐵礦。」
如果說牛羊馬匹是烏邇的根本,那麼鹽鐵就是烏邇的骨骼,沒有哪個國家不把鹽鐵握在自己手裡。
烏邇能跟大楚打仗,除了有戰馬,還有就是鹽和鐵器。
鹽和糖不同,鹽是必需品,而糖是奢侈品。
早在很多年以前,烏邇人沒有發現鹽湖,鹹味來自於牛羊的血和花大價錢從大楚換來的鹽。
鹽湖叫烏邇湖,烏邇人從裡面曬鹽,再運送六十多里,才能運到烏邇。
耶律加央帶來了許多瓜果,曬鹽的人喜滋滋地抬著分下去。
耶律加央望著鹽湖,心道等有機會,他得帶容姝來看看。
鐵礦是山林深處,挖礦石,冶鐵,鑄兵器,臨近深夜,這裡火光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