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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侯夫人還在做封官加爵的美夢,聞聲趕忙過來,「皇上,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容譽一腳把平陽侯夫人踹倒在地,「朕問你,長公主呢。」
平陽侯夫人疼的眼前發黑,她指著院子道:「公主一直在屋裡……公主不喜人多……臣婦,咳咳,臣婦不敢打攪。」
容譽:「你睜開你狗眼看看清楚,這到底是誰!」
趙顏兮靠在柱子旁,平陽侯夫人胸口疼的厲害,她使勁瞅了瞅,女兒養了十幾年,她怎麼會認不清,「兮兒?」
兮兒不是去烏邇了嗎,她眼睜睜看著容姝進府的,怎麼會是兮兒,兮兒在這兒,長公主呢。
平陽侯夫人想想這些日子收到的好處,和不見天日的以後,氣血瘀結,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暈了過去。
母親就倒在院子裡,丫鬟僕從沒有一個敢去扶,趙顏兮覺得可笑至極,讓她冒充容姝和親時叫她公主,如今,知道她是趙顏兮了,怎麼是這個態度。
趙顏兮沖容譽笑了笑,她知道會被發現,只是沒想到被發現的這麼早。
容譽死死盯著趙顏兮,「朕再問你一遍,容姝在哪兒。」
第五十四章 回大楚的第七天容姝看著……
容譽目光狠厲,看著就瘮人,趙顏兮原本心裡該害怕,可是,看容譽這副模樣,竟然痴痴地笑起來。
當朝的天子,多麼氣度雍華彬彬有禮,說什麼做什麼他都能面不改色,嘴角笑的弧度都沒變過。
只有容姝能讓他這樣,瘋了急了,找不著北了。
趙顏兮道:「我在這兒,容姝能去哪兒,當然是在馬車裡。」
容譽胸口脹得生疼,趙顏兮她怎麼敢,怎麼敢的,「朕先留你一條命……待阿姐回來,再找你清算。」
趙顏兮盯著容譽瞧,要說她哪裡像容姝,就一雙眼睛最像,這雙眼睛看著容譽,也不知道容譽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對這個姐姐就這麼好,趙顏兮想不通,她父親母親養育她十四年,結果還是說捨棄就捨棄,容譽和容姝不過十載姐弟情分。
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明明厭惡她,卻能溫柔以待笑臉相迎,明明恨不得殺了她,為了容姝還能留她一條命。
容譽早就想殺她了,興許第一次在綺蘭宮相見,他看見自己相貌和容姝相像就動了殺心了。
興許那時就想到了,有朝一日會有這麼一天,她替容姝去烏邇。
所以容譽心裡就算恨得要死也不會傷她性命。
只是為什麼呢,拿江山犯險,只為了一個姐姐,還不是親姐。
趙顏兮從前一直想,只有容譽分得清她和容姝,分得清什麼是感情什麼是親情,倘若對她的感情是假的,那對容姝的親情是不是……
趙顏兮笑著道:「皇上是不會清算的,皇上還等著臣女去烏邇呢,皇上對長公主的情份真是天地可鑑日月可表,其心昭昭,萬民嘆服。」
容譽臉色微變,趙顏兮看的稀奇,「等皇上接長公主回來,容姝就是趙家的女兒,那之後呢,皇上會不會娶趙顏兮為皇后,好好的姐弟成了夫妻……」
容譽臉色深沉,「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趙顏兮自顧自說著,「只要長公主在世一日,就一日是長公主,皇上就永遠不能說心底那點情誼,但是我要是死在烏邇,世上就沒長公主了……皇上和世家女,那可是好一段良緣佳話。」
相貌相似本就難尋,把她送去烏邇對容譽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多好啊,皇姐不在了,他們本就不是親姐弟。
可世人只知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容譽對容姝有感情,便是有悖倫常。
趙顏兮越想越通透,「皇上,容姝離開和你也有關吧,興許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是發現了什麼,覺得你噁心。」
趙顏兮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針,生生刺進容譽心裡。
他最怕的是什麼,不是戰事,不是朝臣,不是風言風語,而是容姝覺得喜歡她是一件錯事,違背綱理,有悖倫常。
容姝當他是親弟弟,他卻對姐姐起了這種不可告人,隱晦的心思。
容譽往後退了兩步,他看看左右,平陽侯夫人已經昏過去了,幾個丫鬟仆侍定然是聽見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張緒跪在趙顏兮旁邊,低著頭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
容譽閉上眼,攥成拳頭的手不住發抖,「張緒,除了趙顏兮和平陽侯夫人,一個不留。」
趙顏兮見狀笑了笑,「看來我說中了……」
容譽已是忍無可忍:「給朕閉嘴,阿姐是阿姐,別用你那骯髒齷齪的心思妄加揣測,朕只是不想阿姐在烏邇受苦,你那麼想做公主,朕覺得你最合適。看好平陽侯夫人,帶趙顏兮走,從今日起,平陽侯府不許一隻蒼蠅飛出去。」
他胸口像堵了一塊東西,出府之後就上了馬車,興高采烈地來,敗興落寞地歸,一想容姝會指著他說噁心,他胸腔湧起一陣咳意,咳了幾聲,容譽發現馬車裡好幾滴血。
他伸手摸向唇邊,一片鮮紅。
容譽若無其事地用帕子把血跡擦乾淨,回宮之後有條不紊地吩咐人去攔截,送趙顏兮去西北,無論如何,都要把容姝帶回來。
五月十五,儀仗離開盛京的第十二天,夜以繼日地走,離大楚邊關還有五六日的車程。
徐景行盯她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