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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庭也累的夠嗆,她捏了捏酸脹的胳膊,「其實烏邇的男兒不比大楚的差。」
玉階點了點頭,「希望商隊平安回來。」
耶律加央這一等到了天黑,容姝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夢見原身了。
《朱顏》中從未提過的,晉陽公主在草原的日子。
曾經容姝也好奇,這個和親的長公主,在異鄉的日子到底好不好,一筆帶過的
七年到底經歷了什麼。
容姝曾以為,長公主在草原的日子很苦。
異族人,語言不通,身處異地,怎麼會過得好。
可是書里連提都沒提,只說長公主回京之後抑鬱寡歡,閉門不出,好不容易出門一次,卻遇見了趙顏兮。
長公主看趙顏兮的眸子裡滿是恨意。
這七年一瞬即逝,原先的長公主被西北風霜折磨的容顏不再,一顆心早已千瘡百孔,看誰都滿眼恨意。
活脫脫一個惡毒女配的樣子,白月光不再是白月光。
回京之後的長公主恨趙顏兮這張臉,她在西北受盡苦楚,趙顏兮卻憑藉一張臉在盛京混的風生水起。
憑什麼。
憑什麼容譽他們輕而易舉地移了情。
所以長公主也恨容譽,恨徐景行,恨陳洺之,更恨大楚。
她做盡了惡毒女配該做的事,被所有人厭惡,從前的情分消磨個乾淨。
以至於到了最後,一杯毒酒了此一生。
但容姝看見夢裡,長公主很快樂,臉上沒有恨意,沒有難過。
她頭上戴著粉色和紫色的格桑花編成的花環,身上穿著穿著烏邇族的衣裳。
是大紅色的。
比起長裙長衫,烏邇人穿的衣裳更乾淨利落,能輕輕鬆鬆地翻身上馬,在大草原上策馬狂奔。
草原的天是湛藍的,天上堆了好多雲彩。
晉陽公主拉著韁繩,耳邊是瀟瀟的風聲。
她回過頭,聽見有人喊,「容姝,你慢點,向前看,不許回頭。」
容姝聽得出,那是耶律加央的聲音。
她回過頭,見耶律加央一臉焦急。
耶律加央道:「你剛學騎馬,怎麼騎這麼快,還敢回頭,摔了有你哭的。」
耶律加央臉上還帶著嫌棄,「磨破一點就哭,嬌氣地不行,摔了得哭死你。」
第三十四章 來草原的第三十四天邊關……
容姝一時之間分不清,她夢見的到底是原身,還是自己。
耶律加央追了上來,他見容姝什麼事都沒有暗自鬆了口氣,「早知道不教你騎馬了,到處瘋跑,摔一次就長記性了。」
容姝問:「你會讓我摔下來嗎?」
耶律加央手驀地把韁繩拉緊,「不會。」
容姝笑了笑,她幼時長在邊關,那時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愣是敢爬馬背上,後來爹娘不在了,去了盛京,被容家人養在宮牆裡,反倒是什麼都不敢做了。
草原的天更遼闊,地更寬廣,容姝看了耶律加央一眼,道:「我知道很多人都覺得我來烏邇,會想不開,會心生怨懟,但我不想你也這麼想。」
「耶律加央,來到這裡,我很歡喜。」
耶律加央手鬆鬆緊緊,險些拽不住韁繩,半響,他笑了笑,「歡喜就歡喜,那也不能騎馬亂跑,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他嘴裡念個沒完,「腿夾緊馬肚子,腰塌一點,韁繩拽緊。」
容姝聽得煩,「知道了知道了……」
————
容姝覺得這夢太真實了,真實到她在夢裡騎了半日馬,腰酸腿酸,如果真給她牽來一匹馬,她沒準兒會騎。
耶律加央聽裡面的動靜,把書放下,問了句,「醒了?」
容姝嗯了一聲,外間點了燈,屋裡暗沉沉的,「天都黑了,我這是睡了多久。」
耶律加央看了兩個時辰的書,容姝睡得只多不少,「沒睡多久,渴不渴,先喝口水。」
容姝噸噸喝了一大口,睡了一下午,滴水不沾,她還真的渴了,山泉水喝著甜甜的,又是熱的,喝完渾身都舒服。
容姝喝水的時候耶律加央就在一旁看著,她忽然想到夢裡的他,這一刻竟重合了,容姝舔了舔嘴角,問:「你怎麼在這兒。」
耶律加央咳了一聲,「達娃帶回來的種子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怎麼種,我問問你。」
容姝哪兒種過地,也就將將知道蘿蔔白菜不挑地,豆子會肥地,別的東西,大約就是把種子扔到地里,長的怎麼樣,全看天意。
「種地的事兒都是趙太醫在忙活,你問他好了,種子裡是不是有花生大豆,這些你多種點。」
烏邇人習慣了吃牛油羊油,容姝帶來的油也快吃乾淨了,入鄉隨俗,這陣子她炒菜也用牛油羊油。
可是牛油羊油有股怪味道,而且溫度低一些就冷凝成白色的凍,不好消化,容姝可不想一直吃牛油羊油。
時不時吃頓牛油火鍋還成,總吃動物油對身體也不好。
耶律加央:「那明天就開荒。」
開荒在幾十里外的山林里,容姝想去看看,但不會騎馬,她得先把騎馬學了。
———
比起長在馬背上的耶律加央,容姝顯然更信任烏音珠。
學騎馬也是直接和烏音珠說的,根本沒告訴耶律加央。
烏音珠馬術極好,草原上長大的孩子,就沒有不會騎馬的,知道容姝不會騎馬,烏音珠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就把這活兒攬到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