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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對於一些性情較為高傲的Omega而言,精神層面的不適甚至會超出身體層面的疼痛。
「……尤其對你這種,初次分化結果是Alpha的Omega來說,你可能會在某一個瞬間忽然感覺到牴觸。」箭在弦上,霍聽瀾反而耐下心來,給葉辭打預防針,「到時候我可能會徹底失去理智,就算你哭著求我、打我,我也很難做到中止標記……而且牢固的標記需要反覆進行多次,可能會斷斷續續地持續幾天,害怕嗎?」
葉辭難堪地扭頭,睜著一雙被親得噙著薄淚的杏眼,說瞎話:「不,不怕,再說我也不,不是那種愛哭的……」
事到臨頭,還死拽著他的Alpha包袱不放。
真的可愛。
霍聽瀾唇角一挑,俯身,封住他話尾的餘音。
……
……
……
一切結束時,已是四天之後。
第四十二章
自稱「不是那種愛哭的人」的葉辭, 破防速度竟比哪個Omega都快。
他腺體中屬於Alpha的那部分早已萎縮、失去功能,被全新的Omega腺體取代。
可它形成的人格烙印難以抹除。
當箭在弦上,意識到自己即將被更強悍的Alpha標記時, 葉辭掙扎得像條離水的小銀魚。
鱗片沾染著水滴,在石墨絲綢上拖曳出深淺不一的稠亮痕跡。
瀰漫著猶如海水的腥氣。
睡衣也被汗液染潮了。
他後頸的Omega腺體已接受了一次臨時標記。
年輕的肌膚如鼓面般緊繃,覆著頸椎清峭的骨嵴, 被霍聽瀾用牙尖刺破,留下了兩處淺而圓的小洞,正滲著血。
霍聽瀾將葉辭的睡衣後領向下撥了撥, 用消毒濕巾溫柔拭去他後頸的血痕。
隨即,他丟開濕巾, 將乾燥指尖探至葉辭面前,輕觸他眼角,摸到一手淚水。
葉辭在哭。
他幾小時前還放過「我不愛哭」的大話, 怕霍聽瀾瞧見, 把臉蛋深埋進鵝絨軟枕, 一口小白牙死死咬著枕套一角, 瞳仁浸著淚,亮極了, 哭得隱蔽而安靜。
可憐巴巴的。
可惜, 距永久標記僅差臨門一腳的易感期Alpha與虎狼無異。
幾個小時過去,人性早已泯滅幾個來回了。
「寶寶, 聽話……」霍聽瀾輕柔安撫, 用手背抹著葉辭通紅的、濕漉漉的小臉兒,昧著良心道, 「怎麼哭了,我還沒做什麼呢……別怕。」
他垂著黑沉沉的眼, 目不轉睛地盯著葉辭,唇角平直,不見了往日無事亦噙三分笑的溫潤,唯獨嗓音仍柔和,親昵地把他的Omega哄著。
可不知怎麼,那語調莫名像是哄著空房子裡的小孩兒開門的惡徒……寶寶開門,打開,寶寶,霍叔叔不是壞人,別怕……說著,還要在門扇的貓眼後晃動著手中鮮艷甜美的糖果作為誘餌——一袋名為歡愉的糖果。可空房子裡的葉辭一旦為了得到那袋糖果傻傻地給他開了門,他就會原形畢露,衝進去為非作歹,甚至搶占這座房屋,在牆壁、家具、地板,在每一處角落用白色噴漆罐塗鴉,用他的信息為一切做標記。
「霍叔叔,我不,不想被,被標記……」葉辭委屈地埋著臉,因此看不見Alpha狡黠惡劣的神情,他還以為自己真被霍叔叔哄了,還以為霍聽瀾仍殘存著理智。
這一錯誤認知使他防線潰敗,一瀉千里。臨時標記與永久標記帶來的侵犯感根本不是一個量級,尤其是對於曾經當過Alpha的人而言,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淌著淚,結巴著開了腔,哭求道:「能,能不能換,換一天再標記,霍叔叔,求,求您……」
「……好。」霍聽瀾咧了咧嘴,露出一點森白如肉食動物的牙尖。
他睡袍微敞,肩背優雅筆挺,即便是露出這種近乎邪惡的神色,看起來也仍然像個紳士。
葉辭沒想到他能答應得這麼痛快,得救般,眸子一亮。
結結巴巴向他求饒的漂亮Omega,瞳仁清澈得像凝冰,正化凍出漣漣的水,一把透亮的嗓子,微啞著,羞怯地,口口聲聲喊著「叔叔」……
眼下的一切元素都在挑動他身為Alpha的幽暗面。
「……完整地說一遍,寶貝。」
片刻安靜後,他給出條件。
讓結巴在情緒不穩定時說出一個連貫的長句子。
屬實不是人做得出的事兒。
葉辭知道他在欺負人,卻也只能蜷曲著,抽噎著,帶著濃重的鼻音不斷重複那句話。
「能不能換,換……」
又結巴了。
「能不能,能……」
「能……」
小笨舌頭越急越說不利索。
「能不能換一天,再標記,霍叔叔,求……」
——在嘗試到第十幾遍時,總算有了一絲能說順溜的苗頭了,可最後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嘴唇就被堵住了。
「!」
太無賴了!
葉辭想反抗,可最後一道屏障也解除了,標記已正式開始。
被占有,被奪取,被征伐的感覺混合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歡愉順著神經脈絡流竄,侵蝕著每一個細胞。
他有種要像蠟燭般自內而外融化成紅淚的錯覺,驚懼交織地扯霍聽瀾的袖口,扳他的肩,想遠遠逃離,卻又出於Omega本能瑟瑟地往霍聽瀾懷裡躲,指尖撓過湖藍的絲綢,在霍聽瀾精悍的脊背拖曳出幾道長而鮮明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