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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一個十八歲的小Omega替他擋酒。
他也不該縱容葉辭飲酒,到底是成年沒幾個月,該離菸酒這些東西遠些。
葉辭的周末作業也沒寫完,吃完飯回去歇一歇,還得再寫套卷子。
而且,他記得上一世的葉辭對酒精不耐受,三五杯啤酒下肚就能醉得神志不清,眼下卻信心爆棚,自覺酒量拔群。
霍聽瀾緩緩擰起眉頭。
唯一的解釋就是葉辭分化成Omega之後體質漸漸發生了改變,對酒精的耐受度大幅降低了,但他自己還不知道。
他想起上一世葉辭飲酒後的模樣——
乖得要命。
像只軟乎乎的小醉蝦。
就算被人撿回去剝光了殼,舔遍了裡頭白生生甜絲絲的嫩肉,吃干抹淨占透了便宜……恐怕也不知道反抗。
霍聽瀾的瞳仁漸趨漆黑。
壓抑許久的,熔漿般稠熱的愛欲乘著酒勁兒與Alpha腺體的躁動緩緩溢了出來,翻沸燒灼。
連青筋與血管都亢奮得微微彈動。
「行嗎,霍叔叔?」葉辭不知死活,還躍躍欲試地望著他,眸子清凌凌的,乾淨稚氣,一心想為他分擔。
少年的心,澄澈珍貴。
像是決定了什麼,霍聽瀾緩緩將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嗓音喑啞:「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嗯!」葉辭握住酒杯,精精神神地拔直了腰杆,起身為霍叔叔擋酒。
他飲酒的樣子帥極了,沉穩利落絕無廢話,只繃著張小臉兒,等來敬酒的賓客寒暄完畢,仰頭就是一杯。
霍聽瀾把玩著空酒杯,盯著葉辭,看他小巧而稜角鋒銳的喉結上下滾動,眸光沉沉。
一杯。
兩杯。
三杯。
……
侍者湊上來為葉辭倒第四杯時,霍聽瀾忽然用五指虛遮杯口揮退了侍者,隨即,他睨著葉辭,語露揶揄道:「酒勁兒這麼快就上來了……還說酒量大。」
葉辭用力眨了眨眼,瞪圓、眯起,盯著燈光的重影自顧自納悶兒,又用手背揉眼睛。
「別揉了,手髒。」霍聽瀾失笑,矜持地用兩根手指輕輕擋開葉辭揉眼的手,「初中的生理衛生課沒上,小學的還沒上麼?」
「這個酒,」葉辭扭過頭,臉蛋兒粉得像顆水蜜桃,企圖找補,「度,度數應該挺高的……」
「給你倒的都是6度的淡啤,高麼。」
霍聽瀾一哂,不涼不熱地噎他。
葉辭一怔,蔫了。
宴會臨近尾聲,多少有些鬧哄哄的,霍聽瀾嗓音壓得又低,旁人聽不清他說了什麼,見他神色溫柔促狹,湊在葉辭紅彤彤的耳朵旁輕聲細語,還當是這對新婚夫夫在調情。
豈料霍聽瀾這人極是無情,揭露了啤酒度數不說,還在這個大喜的日子裡一本正經地修理小孩兒:「……分化成Omega之後體質會有變化,之前對酒精的耐受度高,之後可能會變低。這種淡啤三杯你還能撐住,換成度數高些的,你現在可能已經躺下了……以後還敢在外面喝酒嗎?」
「我知,知道了,霍叔叔,以後……不敢了。」葉辭臊眉耷眼的,垂著腦袋。
清朗的少年音浸了酒,柔如絨羽。
確實同上一世一樣。
沾了酒就乖得要命。
「除了霍叔叔,誰勸也不喝?」
「……嗯。」
霍聽瀾低低一笑。
也算是排除了一個重大安全隱患。
晚宴結束,賓客陸陸續續開始告辭。
一般來說,身為這次家宴的主角霍聽瀾和葉辭該陪著霍昌裕和林瑤送客,理應是最晚離開的,或是索性不走,直接留宿一夜。但實際上是賓客還沒走幾撥,霍聽瀾便已帶著葉辭上車了。臨行前他與林瑤咬了幾句耳朵,也不知說了什麼,林瑤的嘴角忽然翹得壓都壓不住,也不提讓小夫夫留宿的事了,喜滋滋地直攆他走。
車上,霍聽瀾罕見地流露出疲態,頭稍向後仰著,閉眼假寐,俊挺的眉微蹙著,太陽穴的青色血管一跳一跳,像是不大舒服,龍舌蘭的凜冽香氣一涌一涌地彌散在車中,較平日更濃烈。
葉辭早已習慣了霍聽瀾的信息素,一時未能察覺,還擔心他是因為喝多了難受,結結巴巴地關心道:「霍叔叔,用不用讓,讓車靠邊停一下?我陪您……下去走走,呼吸一下新,新鮮空氣。」
霍聽瀾閉目勾了勾唇:「我沒喝醉……」
葉辭不信服地搖搖頭,還想勸,卻聽得霍聽瀾輕輕拋來後半句:「這是易感期。」
第16章
——這是易感期。
霍聽瀾語畢,車中靜得落針可聞。
自上次易感前期到現在,他已靠日常與葉辭相處時獲取到的信息素將正式的易感期推遲月余,眼下終於推無可推了。
三杯6°淡啤釀造的醉意被衝散了,葉辭嚇得醒了酒,目光游離,舔了下發乾的唇,囁嚅著,不知該說什麼。
這一個來月他與霍聽瀾相處和諧,幾乎將這事拋在腦後,忘了他其實是霍聽瀾的人形藥罐子。
之前為幫霍聽瀾推遲易感期,他給過抱枕。
還隔空讓霍聽瀾聞過後頸。
在那之後,他每天和霍聽瀾在書房中相處幾個小時。
這種程度他都能接受,與協議中的要求是一樣的。
問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