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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說話……瞧著是不太利索。
現在口吃矯正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林瑤抿了口湯,淡淡犯愁,想等散席了找機會提醒一句,琢磨了一番,怕孩子聽了刺心,只得暫時將想法壓住。
一頓家宴吃了近三個小時。
席間,霍昌裕得林瑤授意,以壽星身份邀在場賓客舉杯慶賀葉辭學業進步。葉辭怕喝飲料不鄭重,緊急請離得最近的侍者給自己斟了小半杯不知什麼酒救場,隨即起身一飲而盡。
那酒入口綿密凜冽,度數像是不低,葉辭直覺要糟。
喝完落座,見霍聽瀾瞄他酒杯,眸中隱露促狹,葉辭就確定要糟了。
果然,這酒上頭速度奇快。
當林瑤在一眾霍家人面前取出霍昌裕母親當年傳給她的翡翠鐲子,按家規轉交給現任家主的先生時,葉辭已是醉濛濛的了。
好在他醉也乖巧,不耍酒瘋,若不是眼神遲鈍,根本看不出已經醉迷了,林瑤說一句,他就軟軟吭一聲。
林瑤也不知忽然想到了哪層去,嘴角翹得摁都摁不下去,男左女右,她牽過葉辭左手,將翡翠鐲子給他戴上。
難得趕上長假,家宴開始前葉辭就答應過林瑤要留宿幾天,好好陪她說說話。
散席後,霍聽瀾帶他離開宴會廳,存著讓他吹吹夜風走幾步好醒酒的心思,稍繞了點兒遠,穿過花園回主宅。
夜裡園丁都歇下了,園中靜謐,葉辭受酒精刺激,步態活潑了些,自顧自在前面走得拈花惹草。林瑤愛好花藝,園中不少奇花異草,葉辭撥撥這,碰碰那,像只好奇的幼貓。霍聽瀾小臂上搭著他的正裝外套,眉眼噙笑,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兩人路過一面花牆時,霍聽瀾不經意朝牆頭瞄了一眼,喚住葉辭,揚手一指道:「小辭看——」
天已晚,庭院燈都開著,流光熠熠,映著花牆上的好東西——
一朵品種稀有的玫瑰。
花瓣自明艷金紅過渡至奶油色,不大像真實存在的花卉,若是拍下來發到網上,大概率要被說是P圖。
眼下的氣溫已不適宜培育這種嬌弱昂貴的花種,這株也不知怎麼,開得格外頑強。
葉辭小腦袋一仰,睜圓了水濛濛的杏核兒眼,望過去。
「漂亮麼?」霍聽瀾問,饒有興味地端詳他。
他指花給他看,就是為了逗引出他這副天真訝異的情態。
「漂亮,」葉辭眨眨眼,「霍叔叔喜,喜歡嗎?」
「喜歡。」霍聽瀾答得漫不經心,只顧欣賞花牆映襯下的那張臉蛋兒。
結果,就這麼一分神的工夫,葉辭瀟灑地一拽袖子,驀地朝花牆疾沖幾步,蹬著藤蔓間露出的紅白磚塊,跑酷式一躍而上,右手穩穩扒住三米五高的牆頭,趁那一秒不到的停滯用左手擷來那株玫瑰,飛身落下。
左腕上還戴著那枚翡翠鐲子。
這鐲子在拍賣行能拍出上千萬,環翠滿圓的老坑玻璃種,他因為不懂,又醉著,就這麼戴著上躥下跳。
不知道的見了,還要當是哪家的少爺被慣得無法無天了。
說不清出於什麼心態,霍聽瀾忽地笑了。
葉辭在地上站穩了,他醉得腦子不清醒,但也隱約明白自己剛剛耍帥了,只是不知耍帥效果如何,是否讓意中人動了心。見霍聽瀾望著他笑,他便在羞怯中透出絲得意,把玫瑰朝霍聽瀾一遞,小聲道:「您喜歡,我就給,給您摘來。」
他是討好心上人的少年。
而他正是他的意中人,心上人。
這一切,朦朧得像個好夢。
霍聽瀾心動得一塌糊塗,探出手,本想去接玫瑰,卻鬼使神差般摸上葉辭的手。
他忍不住在手背上捏了一把,又沿著手背向上,近乎是s欲地揉著,摩挲著那清瘦有力的腕子——皓白如月,上面圍著一道細細的、嬌艷欲滴的翠色,那是霍家正統的「媳婦兒」才會有的東西。
媳婦兒。
葉辭就怕聽這種顛倒了性別的稱呼。
他都分化成Omega了,是腺體層面的「雌」性了,所以身體結構層面的「雄」性就成了底線,他對這些格外敏感,連玩笑都開不得。
真開了,他倒也不會和霍聽瀾生氣,但是會蔫巴巴地半天打不起精神,一副男性尊嚴受損的倒霉小模樣。所以這玩笑霍聽瀾只開過一次,開完後悔得不行,摟著小先生哄了半天,打死也捨不得開第二次了。
可這種稱呼確實是想一想,默念一句,都讓人渾身冒火。
「霍叔叔……」那樣的撫摸太奇怪了,不正常,葉辭羞得想縮回手,可又盼著霍聽瀾接他的玫瑰,只得不尷不尬地懸停著,任人輕薄。
「走,回房間。」霍聽瀾終於接過玫瑰,將葉辭的手整個包進掌心,拉著他快步朝主宅走去。
給他們留宿的房間早已收拾出來了,葉辭被他摜到c上,面紅耳熱地廝磨,霍聽瀾將片刻前對葉辭左手做過的事重複了數遍,從頭到腳都沒放過。
葉辭被他搓弄得模樣迷離,帶著幾分醉意,眼尾潮紅,連掙扎反抗都不會了,癱軟著直哼哼。
目前,也只能做到這步而已了。
「這兒……」霍聽瀾支起身,捂住葉辭腹部,涼爽的亞麻料子一下就被掌心焐熱了,顯得柔膩滑潤,他喉結滾動,低聲詢問,「長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