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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惡魔們被召集到魔宮,這就意味著新的魔王誕生了。而拉斐爾很清楚,魔王的位格在莉莉絲身上。

    在意識到魔王很可能就是莉莉絲以後。

    握筆坐在神殿窗前的金髮神明,幾乎拿不穩手中的羽毛筆,墨跡洇在教廷最高等級的文件上,但他卻似無所覺,就連手都有些顫抖。

    不同於索薩只是猜測,拉斐爾幾乎可以確定,魔王和莉莉絲有關。他站起身來,推開了神殿的門,在天使們震驚的眼神中張開羽翼,縱身飛往魔界。

    *

    同樣知道魔王和莉莉絲有關的,還有魔法之神諾伊斯。

    魔法神殿的法師們,不僅在魔界密布著眼線,還守在各個世界的傳送節點,探聽著有關莉莉絲的任何消息。

    沒有任何法師敢於承受,一向冷淡理智的魔法之神的怒火。

    他們原本以為,自己的神明只追求魔法和真理,從來不會擁有任何凡人的情感。

    但在看到祂窮盡心力,違逆命運,也要探知到一人的去向以後。

    法師們才發現他們從未真正了解自己的神明。

    *

    永夜深淵是萬靈的歸宿。

    蒼白的冥河前,死亡之主靜靜注視著那挾裹著靈魂的虛幻之水。

    她的靈魂不在這裡。

    阿德里安放下手中的畫筆,在祂面前,有無數張關於她的畫像,笑著的,調皮的,生氣的,各個角度,各個神態……祂不記得已經畫了多少張。

    死亡神殿的騎士們拿著這些畫像,在各個世界尋找她的蹤跡。但她音訊全無。

    阿德里安幽幽嘆了口氣,雪白的長髮在寒風中微微拂動。

    這時,一位身穿重甲的骷髏騎士,前來向他匯報:「冕下,魔界最近……」

    阿德里安驀地站起身來。

    *

    雖然召集了惡魔領主們前往魔宮,但在他們到齊之前,莉莉絲卻沒有在那裡乾等著。

    她一覺睡了好幾年的時間,需要了解一下外界的動向。

    魔界除了各大領主的城堡以外,還有一些小型的城鎮。城鎮裡通常禁止打鬥,供惡魔和異界的旅人們交易物品、獲取情報,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

    當然,出了城鎮,那些熱情向你推銷物品的惡魔,很可能從背後給你一刀,獨吞你所有的財產,包括你的靈魂。

    所以魔界是旅人們最不願意前往的世界。

    但現在,這座城鎮卻非常熱鬧。不僅城鎮上空,徘徊著幾頭巨龍,城鎮裡還駐紮著死亡神殿的騎士、魔法神殿的法師,就連光明神殿的牧師,也隱藏身份來到了這裡。

    莉莉絲還在布告欄里,看到了好幾個有關她的懸賞。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印著她畫像的「尋魔啟事」。

    莉莉絲:???

    難道,這些巨龍、騎士、法師、牧師,集結在這裡就只是為了對付她一個小惡魔?

    莉莉絲頓時拿出了十二分的防備。

    在看到有關她的懸賞以後,莉莉絲就警覺地用布蒙住了臉頰,此刻,她躲在一條小巷裡,冷眼旁觀著大街上正在集結的骷髏騎士們。

    如果是光明神殿要殺她,莉莉絲倒可以理解,畢竟光明與黑暗本來就不相容,有著世代的仇恨。但死亡、魔法、天空這幾家神殿又是怎麼回事?她和他們無冤無仇的,為什麼一上來就這麼大架勢想幹掉她?

    莉莉絲越是腦補,越覺得被針對了,匆匆打聽了一下時間,得知了現在距離她「死遁」,已經過去了五年。

    莉莉絲幽幽地嘆了口氣,過去了這麼久,她對於那四個「人類」的記憶已經變淡了很多,但回想起和他們相處的時光,還是覺得快樂更多一些。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擁有了力量,也打敗了龍傲天,卻覺得心底有點空空落落的。

    莉莉絲搖了搖頭,驅散了這種不合時宜的思緒。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培養自己的羽翼,讓那些惡魔領主們歸順,從而和幾大神殿的勢力相抗衡。

    算著時間,惡魔們這會兒大概已經抵達了魔宮,莉莉絲也張開翅膀,從這座城鎮裡飛走。

    盤旋在城鎮上空的幾頭巨龍,注意到了她的蹤跡,想跟過來,卻被莉莉絲用魔法趕走了。

    她心下越發警惕,腦補了許多種陰謀,匆匆趕回了魔宮。

    偌大的宮殿前,此時已經聚集了不少的惡魔。他們的坐騎停放在宮殿門口,顯得頗為壯觀,裡面有各種奇異生物,不死鳥、獨角獸、飛馬、獅鷲……

    其中有一條非常拉風的骨龍,吸引了莉莉絲的視線。

    它的個頭比普通的飛龍要高大了不少,骨骼瑩白美麗,一看就是死靈法師喜歡的那種骨頭。

    那頭骨龍似乎也察覺到了莉莉絲的視線,回過頭來,用虛無的眼眶和她長久地對視著。

    然後——

    它拋棄了自己的「主人」,飛到了莉莉絲旁邊,朝她低下了頭。

    莉莉絲看向骨龍原本的「主人」,一位惡魔領主。

    那惡魔領主縮了縮脖子,大聲道:「既然陛下喜歡,那它就是您的!」

    莉莉絲滿意地點了點頭,倒不介意利用這個機會,向惡魔們立威。而且,這個骨龍總給她一種熟悉感,但具體是哪裡熟悉,卻記不清了。

    莉莉絲張開雙翼,升上半空,掃視了一眼到場的惡魔領主,緩緩落在了骨龍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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