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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雙眼一亮,緊跟著說道:「對,酒稅才是來錢的好門路。大明朝廷酒稅不高,地方上卻賺足了銀子。這件事,一定得早些定下來。」
接下來,他的話就說不下去了,愁容滿面。布迦藍明擺著不想管此事,其他幾旗,他們還身長脖子,在等著看熱鬧呢。
范文程鬱悶離開,布迦藍則愉快地回了有福宮。洗漱之後吃完晚飯,蘇茉兒進來說道:「福晉,睿親王在老地方等著福晉。」
布迦藍心情好,也想聽下多爾袞他們的想法,放下書上了鳳凰樓。她才轉過三樓角落,多爾袞就躍下來,攙扶住她的手臂,說道:「嫂嫂小心腳下,可別摔了跤。」
布迦藍抬手掙脫開,不悅地說道:「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哪用得著你攙扶。」
多爾袞斜著她的肚子,嘀咕道:「我只是怕傷著了嫂嫂,可不是為了你肚子裡的那塊肉。」
布迦藍一眼橫去,罵道:「滾!」
多爾袞渾不在意,笑著道:「我不滾,好不容易才見著嫂嫂一面呢。不過嫂嫂,你跟皇上吵架了吧?不過見到嫂嫂跟沒事人一樣,不把皇上放在眼裡,我就開心得很。」
天際掛著毛絨絨的彎月,風吹著涼意陣陣,布迦藍舒服地靠在圍欄上,說道:「你少在旁邊瞎湊熱鬧,說吧,找我來什麼事,是因為今天看足了笑話,興奮得晚上睡不著了?」
多爾袞悄然與她靠近了些,側頭凝望著她,說道:「沒有,我只擔心著嫂嫂,怕嫂嫂傷心,想來安慰一下嫂嫂。」
布迦藍點著他,「離遠點。」多爾袞不情不願挪了幾步,她才淡淡地道:「你今天可是雙手贊成支持立儲。」
多爾袞神色訕訕,偷瞄著她的神色,喃喃罵道:「肯定是范文程那狗奴才告訴了嫂嫂。那狗奴才嘴真快,又到處討人嫌,等下次見到了,我敲掉他的牙!」
布迦藍勾了勾手指,多爾袞立刻喜滋滋湊上前,她用力捏住多爾袞的下巴,冷聲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先敲掉你的牙?」
多爾袞痛得呲牙咧嘴,卻不敢反抗,趁機握住了布迦藍的手,轉頭掙脫開,不住告饒道:「嫂嫂別生氣啊,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布迦藍甩開他的手,眼睛微眯,警告他道:「你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多爾袞揉著下巴,待痛過之後,乾脆坦白地道:「說實話,大家都是想看笑話而已。那么小的孩子,能不能長大還難說呢,就算再喜歡,也得等到立得住了再說。
又是大赦天下,又是大宴賓客,多鐸管著接待客人的差事,每天累得很,經常跳腳大罵。豪格更是恨不得殺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好臉色。他弄出這麼大的陣仗,別人不說,他其他兒子們會怎麼想?
小的現在還小,是沒什麼沒辦法,那長大了以後呢,他是生怕兒子們不會反目成仇。既然他都不怕,我們難道還會替他去操這份心?
嫂嫂,別的事我都不關心,只心疼你,你太吃虧,太不值得了,要是他長久這般瘋下去,以後還有你們的活路嗎?」
很好,其他人也認為皇太極在發瘋,他要是繼續瘋下去,不是她沒有活路,而是他與他的愛寵們沒有活路。
布迦藍緩緩笑了起來,抬起下巴,說道:「怎麼,你要幫我出頭嗎?」
她一笑,多爾袞從腳心直癢到了頭頂,小心挪動著腳步靠過去,深情款款地道:「只要嫂嫂願意,我哪怕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為嫂嫂討個公道。」
布迦藍笑容越來越濃,東珠兄弟還真是有趣,她手指抬起多爾袞的下巴,輕笑一聲,「漱口了嗎?」
多爾袞下巴酥麻,興奮地道:「漱了,嫂嫂要不要聞聞?」
布迦藍手指撐住他的額頭,往下壓了壓。
多爾袞呼吸漸沉,眼神痴纏著她,慢慢彎下膝蓋,跪伏在了她面前,撩起衣袍下擺,緊緊貼了上去。
第四十九章 ·
朝堂內外的氣氛詭異至極, 等著看熱鬧的人,就差沒隨身帶著筆墨紙硯,只要皇太極再開口提立儲, 他們得立馬讓他寫下詔書昭告天下。
布迦藍萬事不管,每天遊山玩水過得很是悠哉。天氣一天天涼下來, 皇太極卻覺著好像被架在火上炙烤。
八阿哥是他最心愛的兒子, 只恨不得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到他。面對著豪格的憤怒, 他可以置之不理,但其他幾旗一致的支持,卻令他警惕起來, 懷疑這件事是不是哪裡出了差錯。
因為代善他們幾人向來不安好心,要是他們一起支持某件事,絕對不是好事情。
皇太極又驚又怒,感到四面楚歌。戶部沒銀子,布迦藍說不管就不管。長子反目,周圍群狼環伺,向來倚重的臣子范文程,也不像從前那般,知無不言。
外面秋日陽光正燦爛, 照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崇政殿裡卻莫名的冷清, 光線昏暗。
皇太極雙手撐在膝蓋上,埋頭難過地喘息了一陣,沉聲道:「來人,去吧范章京叫來!」
隨從領命出去, 不大一會范文程進了屋,上前恭敬請安。皇太極眯縫著眼打量過去, 見他額頭上冒著細汗,衣袍上也沾著泥土,皺眉道:「你這是去哪裡了?」
范文程答道:「回皇上,如今正逢秋收,奴才去城外地里走了一圈。回來後又去修建的衙門處瞧了瞧,問了下工期,能否趕在秋闈後修建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