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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大門後,是一條可供四五人並肩行走的過道,走出過道,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高大的影壁,南面是五間闊大的屋子,北面又是一道垂花門。
庭院裡種著花草樹木,因著天氣寒冷,其他的樹木已經光禿禿,只剩下兩三顆梅樹,枝頭梅花盛開,散發著清冷的幽香。
布迦藍與國君福晉她們已經從垂花門進去,皇太極本來還想去屋子裡看看,見她們離開,忙也跟了進去。
穿過垂花門,皇太極眼前頓時開闊起來,裡面亭台樓閣依著山水而建,抄手遊廊連起一座座院落,青瓦粉牆掩映在山石或者樹從中,待到春季來臨,不知又將是什麼樣的美景。
布迦藍的主院房屋更為高大寬敞,廊檐寬闊,沿著遊廊進去正屋,裡面擺放著花梨木塌幾桌椅。條案上放著的純白瓷花瓶中,一枝紅梅斜伸而出,幽香陣陣,整間屋子,說不出的雅致舒服。
皇太極屋裡沒有砌北方常見的炕,卻依然溫暖如春,不禁好奇地蹲下來,摸了摸鋪著厚厚羊毛地氈的地面,上面傳出陣陣暖意,驚喜地道:「原來真是從地底下暖起來的!」
國君福晉與幾個格格,也忙著在四下看稀奇。布迦藍走去軟塌上坐下,沒有搭理他。
他硬要跟來,布迦藍實在是懶得跟他吵,也省得有人嚼舌根,便隨了他去。只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吩咐蘇茉兒道:「你帶姑姑格格她們去自己的院子,安頓好之後過來吃飯。」
蘇茉兒吩咐宮女拿了小爐與茶水進來擺好,領著國君福晉與格格她們離開,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不少。
皇太極仍舊興奮地到處轉,布迦藍見他一幅沒有見過世面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說道:「你不累嗎,能坐下來消停會嗎?」
皇太極去正屋兩邊都看過,問道:「你臥房呢,兩邊都沒有床,也沒有炕,晚上你睡哪裡?」
臥房在後面一進,這裡只是布迦藍待客的地方,她不耐煩地道:「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皇太極板著臉在她對面坐下,說道:「我是你夫君,以後我來住,連臥房都不知在何處,這像什麼話。」
布迦藍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窗欞邊坐下,閒閒地煮著茶。皇太極見她不答話,也起身跟著走了過去。
透過高麗紙,看到外面盛放的梅花,這才發現整面牆大半都是窗格,怪不得屋子裡也亮堂堂,遇到天陰的時候也不用點燈。
皇太極神色變幻,盯著布迦藍看了好一陣,才悶悶不樂地說道:「還是你會享受。」
爐上銅壺裡的水開了,布迦藍提壺沖水,給自己泡了杯玫瑰花紅棗茶,捧在手中小口小口吃著。
皇太極等了一陣,見布迦藍只管著自己吃茶,他面前還空空如也,生氣地轉頭,想招呼宮女前來伺候。周圍安靜不見人影,他又只得忍了,也學著她那樣提壺泡了一杯。
玫瑰濃香撲鼻,帶著紅棗的甜味,吃下去後唇齒間都是甜香,皇太極脫口而出道:「這個吃著好,以後給海蘭珠也送一些去。」
說完後頓覺著不對,忙抬眼看向布迦藍,見她連眼都未眨,側頭看著窗外。他鬆了口氣,也跟著看去,片片雪花在風中飛舞。
皇太極不由得緊皺著眉頭,「又下雪了。」
這已經是今冬的第三場雪,與去年的天氣也差不多寒冷,皇太極憂心忡忡,「明年要是再乾旱下去,就真得挨餓了。」
布迦藍今年已經開始讓人挖水渠蓄水,明年要是乾旱,只要不超過今年,還能勉強對付過去。
她現在只擔心蒙古,說道:「理藩院上報,今年蒙古的雪也大得很,不管是牲畜還是人都難過。其他十六部還好,得防著些漠北的喀爾喀等其他部落。」
皇太極也沒辦法,漠北蒙古實在是鞭長莫及,恨恨說道:「喀爾喀是早就該收拾了,要是他們敢有異動,我得打到他們服為止!」
布迦藍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強盜對付強盜有經驗,這點她也同意,不能只一味安撫,也要有強硬手段。
國君福晉選好院子,帶著幾個格格走了進來,笑呵呵地道:「她們幾姐妹高興得很,說都要住在一起,我怕晚上鬧得太晚不肯睡覺,給她們分到了兩個院子住著,由大的看著小的去。
哎喲,布木布泰,托你的福,我還是以前沒有成親時單獨住過,嫁了人後,活到這麼一大把年紀,總算有單獨的院子住了,今晚吶,我一定要好好睡一覺,什麼人都別來打擾我。」
皇太極臉拉了下去,國君福晉這句話說得,好似她嫁給他之後,連住的地方都少了她的一樣。他的清明平安宮可是中宮,都讓她住了還不滿?
七格格上前依偎著布迦藍,笑嘻嘻地道:「額涅,我喜歡這裡,屋子好大,院子也好大。等會我要去外面湖裡玩冰嬉,還要鑿冰抓魚,額涅也一起來好不好?」
四格格大了些,上前懂事地拉開妹妹,說道:「額涅肚子大了不能受涼,不能陪著一起去,等下我們自己去玩,不要吵到了額涅。」
布迦藍撫摸著七格格紅撲撲的臉龐,對四格格說道:「沒事,我穿厚些,在旁邊看著你們玩。只是不能玩太久,功課也不能拉下。」
七格格立刻歡呼道:「好,額涅陪我們一起去玩。」
皇太極見五格格站在一旁看著姐姐與妹妹,對她伸出手道:「五格格過來,汗阿瑪等下也帶你去玩冰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