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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格看了半天都沒有看懂,不過,他曾聽說大明需要收兩季的賦稅,立刻抓到了漏洞,大聲質問道:「為何只有秋賦,沒有夏賦,你們想要糊弄我可以,難道連汗阿瑪也要一併糊弄了去?」
布迦藍都不稀得再說話,實在是太欺負他了,贏了也沒有什麼成就感,只靜靜看著皇太極。
范文程見布迦藍不說話,也沒有開口,倒是濟爾哈朗見皇太極臉已經黑沉如鍋底,心中嘆息一聲,忙幫著打圓場,解釋道:「豪格,大清不比大明,大明疆域遼闊,江南等地土地肥沃,還有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氣候炎熱,水稻可以成熟兩季,所以是兩季賦稅。
而且不同地方,所收的數額也不同。大清現在還不能與他們比,收一季賦稅,但多加了軍餉,百姓的負擔也不輕了。」
豪格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皇太極冷冷地道:「豪格,戶部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你先把自己的旗務管好之後再說。不懂的事情多問,多學,不懂裝懂,說出來反而丟臉。
看在你剛從外面打仗回來,累了犯渾的份上,今天我就不多罵你,滾回去好好反省。該是你的少不了,不是你的也別惦記!」
豪格雖然心有不甘,可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將手裡的帳冊朝范文程一扔,轉身怒氣沖沖離開。
皇太極等豪格出去之後,嘆了一口氣,說道:「豪格總歸太年輕......」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布迦藍,她比豪格還年輕一歲呢,將嘴邊的話囫圇吞了下去,話鋒一轉,「濟爾哈朗,你是長輩,以後多幫襯著他一些。」
濟爾哈朗忙應是,說道:「我是叔叔,幫著豪格也是應當,皇上你別太擔心,男人娶親以後就好了。這次他娶了福晉,以後再讓他單獨領兵打幾次仗,很快就能成熟起來。」
豪格不是沒有娶過福晉,府上的女人可不少,濟爾哈朗覺著話說出來太假,乾笑了幾聲。
皇太極垂著眼帘倒沒有主意,豪格戶部的差使被換掉,如布迦藍所言,他國庫實在是太空,只能在賦稅上打主意。
只是這個稅收,有大明的例子在先,收重了,下面的人要反,收少了,又沒有銀子打仗。而且靠著打仗去掠奪,於一個國家來說,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他不由得將目光看向布迦藍與范文程,思索之後說道:「布木布泰,以後戶部的差使,你順帶接手過去吧。范章京太忙,閒暇的時候可以幫著你搭把手。」
布迦藍其實也不懂什麼賦稅,不過到手的權利,她肯定不會推掉。皇太極現在的戶部,比啟心郎的差事輕鬆不少,她可以拿來慢慢練手,不懂的地方再與范文程商議。
她只想到個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鞏固皇權,削弱八旗旗主的權利,將六部的職能完全發揮出來,國庫就能收到稅了。
濟爾哈朗見皇太極讓一個女人做戶部尚書,先是吃驚,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說到底,這是皇太極自己的家事,從兒子手上拿回權利給福晉,與其他人也沒有多大關係。
再次,他見識過布迦藍的本事,比豪格不知強多少倍。大清國庫充盈之後,對他們也有好處,有好處的事情,他又不傻,會去反對討人嫌。
范文程聽後,既意外又不意外,高興地道:「是,奴才以後一定全力支持福晉,只要能幫得到忙的地方,福晉儘管吩咐就是。」
布迦藍頷首道謝,「那我們再加緊些,還有好些百姓沒有安置好,過些日子武英郡王班師回朝,又會帶來大批的人馬。冬天一來,要是他們沒地方住,還不得被凍死。鄭親王,我可否求你幫個忙?」
濟爾哈朗忙道:「福晉請說。」
布迦藍說道:「我們已經選定好地方安置他們,就是人手不夠,能否借一些你旗下的人手,幫著去搭建一下屋子,砌好土炕。現在天氣熱,幹得也快,等到下一批人馬回來之後,馬上就有地方落腳。」
濟爾哈朗一聽不過是出點力氣的事,當即一口答應下來。
布迦藍也不客氣,吩咐范文程拿了紙筆,簡單畫了圖,由他與濟爾哈朗細細解釋起來。她沒有把這些地方當做暫時的落腳處,而是提早做好規劃。
房屋錯落有致,依著明朝京畿附近的房屋樣式而建,就等於重新建了一個個村落,被迫離鄉背井的百姓,見到熟悉的房屋,少了驚慌,多了層歸屬感,也能早點安定下來。
濟爾哈朗聽得直讚嘆不已,笑道:「這些四合院,住起來還真是不錯,早知道福晉這般厲害,我的屋子也讓福晉幫著建了。」
布迦藍也不居功,說道:「我畫不出來圖,都是范章京的本事。」
濟爾哈朗哈哈大笑起來,見她不與人搶占功勞,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幾分,拿著圖起身告辭,「我也不耽擱了,這就回去吩咐人去建房。」
皇太極以前打仗也帶回過俘虜,每次安置都頭大如斗,這次有了布迦藍,事情辦得井井有條不說,他還得了大便宜。
只要一想起,他就心情大好,原先豪格帶來的怒氣也一掃而空,笑著道:「布木布泰,這次你的功勞甚大,你想要什麼賞賜?」
布迦藍心道我想要你的兩黃旗,不過想也是白想,說道:「算了吧,再賞賜給我,只怕又有人要跳出來說我牝雞司晨了。」
皇太極神色訕訕,說道:「已經過去的事情,你還記得這麼久,真是小心眼。好好好,我說錯了,你別翻臉...,你要忙著管理戶部,啟心郎的差使,你要不要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