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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藍倒沒有打算讓皇太極背這個鍋,說道:「這次是我建議讓阿濟格前去換下碩托的,你可別亂冤枉人。」
多爾袞感到更委屈了,問道:「為何,嫂嫂莫非也要打壓我?每次你提出來的意見,我都沒有反對過,全部都支持你,像是這次選內閣閣老,我可說過一句反對的話?」
這句話布迦藍就不愛聽了,她不客氣地道:「當時我讓你們述職提意見,所有人都一視同仁,你有意見的話,不管是反對還是贊同,就在朝堂之上公開提出來,而不是在背後覺得自己委屈,付出了多少卻沒有得到回報。多爾袞,你覺著自己很厲害,屈才了,那我現在問問你,你當如何改善朝廷現在的現狀,提高大清的實力?」
多爾袞很想直接說打仗去搶,話到嘴邊,卻沒好意思說出口,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我也不為難你,就說說你的吏部吧,你任人唯親,我也不想再追究。話已經說到這裡,我一併跟你說清楚。你安排的那些人,他們有真本事,能做事的,我不會去管。要是做不了事情,尸位素餐的,全部都得給我滾蛋!」
多爾袞急了,「有本事沒本事,還不是你一句話,你也照樣是任人唯親。」
布迦藍冷冷地道:「我會將所有差使該負責的事情,全部清楚羅列出來。到了年末的時候,根據完成的程度,進度,進行相相應的打分,不是由自己打分,而是下屬給你打分,上峰同樣也要給你打分。
雙方在年底時,要進行一場溝通談話,談話內容是關於你今年當差的情況,具體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好,全部得指出來,雙方當場達成一致。
至於做得好的地方,來年要怎麼提高,做得不好的地方,要怎麼改善,並且提出改善的計劃,什麼時候能改善好。到時候結合下屬上峰給你的打分,得出你的整年政績考核得分。我不聽什麼莫須有的讚揚,吹噓誣陷都不行,是騾子是馬,就拉出來溜溜。」
多爾袞已經聽得暈了,布迦藍這一手,幾乎不給任何人混日子的機會,做得好不好,只一看就能清楚明白。
他瞪大雙眼,吶吶地道:「這也...這也太狠了吧,誰人能做得到?」
布迦藍當然沒有那麼樂觀,如此細緻化的管理,能在這些蠻子身上有用。不過總比讓他們隨意發揮的好,就相當於如來佛的緊箍咒戴在他們頭上,哪怕不能徹底執行,有個大的框架框柱他們,他們也不敢太奔放胡來。
布迦藍淡淡地道:「做不做得到,先做了再說,而不是沒做之前就先否定。」說完沒再多留,轉身離去。
多爾袞呆呆看著她絕情離去的背影,明明快到四月的天,怎麼就那麼冷呢?
翌日早上起來,蘇茉兒領著宮女前來給布迦藍請安恭賀生辰。
布迦藍也大方,讓蘇茉兒賞賜了她們。幾個格格也有樣學樣,在奶嬤嬤的教導下說了一堆吉祥話,布迦藍照常賞了奶嬤嬤。
幾個格格,則每人送了一本字帖。她們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撒嬌哀嚎,她又大手一揮,同意她們今天什麼都不用學,痛快玩一天。
她們三姐妹,只能在逢年過節時能好好玩耍,今天額外得了一天,樂得合不攏嘴。七格格還天真地道:「天天都是額涅的生辰就好了。」
布迦藍被逗得大樂,陪著她們一起用了早飯。不一會,國君福晉領著三個格格也來了,見布迦藍放了三姐妹假,乾脆也讓她的幾個格格也跟著歇息一天。
六個格格湊到了一起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幾乎沒將屋頂都掀翻。
布迦藍的定力好,國君福晉卻受不住,讓奶嬤嬤把她們領到了屋外去,屋子裡才安靜下來。
國君福晉見布迦藍還沒有出門,問道:「今天你前面沒事?做了首輔之後,應當比以前更忙了吧?」
布迦藍說道:「內閣的屋子還沒有收拾好,等收拾之後好我再搬進去。」
說起這件事,布迦藍又想笑又想嘆氣。
大清現在的朝廷,真是上不得台面。皇帝沒有寢宮,官員沒有官衙,八旗旗主,也只有座富貴人家暖閣那麼大的亭子當辦公地。
在宮外的兩邊大街,後來新修了國史院與文館,六部尚書都是八旗旗主,他們有辦公的地方。其他比如承政等官員,都擠在宮外新修的衙門裡做事。
內閣新成立,連辦公的地方都沒有。皇太極本來在崇政殿給她騰了一間,不過布迦藍沒要。
無他,只因為崇政殿裡面建築風格,實在是不符合她的審美。
色彩艷麗,濃墨重彩,幾乎把能用的顏色全部用了上去,她經常看得眼花,怕以後坐久了,眼睛會瞎掉。
前世時,她曾聽說乾隆也喜歡這種浮誇風,估計是得到了祖上的真傳。
布迦藍最近不太方便騎馬出城,前面也沒什麼大事,便著手整理六部職位具體的職責,制定政績考核表。
國君福晉見她忙,也沒有打擾她,去了膳房關照今晚要做的酒菜。忙了一圈回來,布迦藍依舊在伏案疾書,姿勢跟她離開時一樣,動都沒有動,不禁心疼地道:「布木布泰,你坐了這麼久,起來走動走動,外面日頭正好,也不熱,出去逛一圈再回來忙。」
布迦藍寫完最後一筆,伸了個懶腰,覺得眼睛乾澀得厲害,站起身笑著道:「好,我跟姑姑出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