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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台吉貝勒們,眼神都看向他們母子,見狀紛紛恭維福臨聰明,肖似皇太極,以後定能如他汗阿瑪一樣威風。
布迦藍微笑著謙虛了幾句,等到烤全羊送上來,福臨也已經露過了面,便把他塞給了奶嬤嬤,讓他回去喝奶。
吃肉怎麼能沒有酒,布迦藍已經許久滴酒不沾,今晚這種場合,也沒有拒絕,碗裡被倒滿了馬奶酒。
她坐在主座,右手無名指在酒碗裡沾了些酒,朝天各點了之後,又在自己額頭上點了點,舉起碗朝招呼大家,一口氣喝完了頭碗酒。
酒一開喝,現場的氣氛更是熱鬧無比,以前的齷蹉糾紛也全部拋在了腦後,你來我往敬酒,熱絡又親密。
扎賚特部貝勒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提著酒囊,走到布迦藍面前,大聲道:「這碗酒一定要敬首輔,先前首輔建議我們種些地,這兩年我們種了些,糧食收成還不錯,冬天的總算挺了過去。」
布迦藍謙虛兩句,說道:「我只是隨便一說,還多靠你們部落自己勤勞,這份功勞我不敢領,不過這碗酒,我卻要喝了,家鄉的馬奶酒,我已經想念了多年,見到親人們,就高興得很,今晚也不說正事,只喝酒吃肉!」
扎賚特貝勒依著規矩,自己先喝了兩碗,再把布迦藍的碗倒滿,她端起碗,與他碰了杯,仰頭一口氣將碗裡的酒喝得乾乾淨淨。
大家瞧著她喝得痛快,拍手大聲叫好,扎賚特貝勒也不甘示弱,揚首喝了第三碗酒。
其他部落的人也紛紛圍了上來,連番敬酒,布迦藍來者不拒,與他們喝了個痛快。
酒過不知多少巡之後,大家都喝得興致高昂,按照平時的習慣,場內又開始了比試搏克與射箭。
各部落都派了高手出來比試,有輸有贏,布迦藍看得興高采烈,跟著大聲叫好,不管誰贏了,都大方打賞。
嫩科爾沁的貝勒盯著布迦藍,說道:「聽說首輔與男人一樣身手了得,親自前去朝鮮打過仗,不如我們也來比一場?」
吳克善頓時惱怒起來,布迦藍怎麼說都是女人,又是大清的福晉,與他這般五大三粗的莽漢動手比試,實在是太不像話。
他當即站起身要阻攔,起身到一半,布迦藍已經笑眯眯地道:「都是他們吹捧,我哪裡有那麼厲害。」
雖然嘴上謙虛,腳下卻沒停,她已經起身往外走,抱拳道:「以和為貴,以和為貴,不知道你要如何比試,搏克還是射箭?」
其他人神色各異,盯著場上的兩人。嫩科爾沁貝勒的身材雄壯,對比著清瘦的布迦藍,幾乎有她的兩倍壯。
待聽到他說出比試搏克時,都不禁撇嘴,鄙夷地看著他。
孬種!布迦藍出自科爾沁,她在這裡輸了,就是科爾沁沒臉,可哪有這樣占小便宜的!
吳克善怒氣沖衝起身,走上前大聲道:「妹妹你讓開,他這就是在欺負人,你的小身板哪是他的對手,要比,我們來比!」
嫩科爾沁貝勒見吳克善語氣不善,也拉下了臉,不屑地道:「跟你比就比,莫非我還怕你不成!」
他卷著袖子,眼神輕蔑打量著吳克善。布迦藍笑容不變,溫和地說道:「沒事沒事,還是我來比吧,就當做學習了。還是先說好,點到即止,也不要傷了人,不然就不好看了。」
嫩科爾沁貝勒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道:「既然你一定要比試,我當然奉陪到底。這樣吧,我也不會傷著你,允許你能傷著我。今晚我話放在這裡,在座的各位也給我做個見證,贏了就當作是逗大家高興,給科爾沁出嫁格格回娘家道喜。若是我比試輸了,生死自負,誰也不許去尋仇!」
布迦藍轉動著脖子手腕,她好懷念這種時光啊,尤其是生死自負這個詞,讓她想起了以前比賽時的歲月。
可惜,她不能真殺了嫩科爾沁貝勒,淡笑著道:「好啊,我就喜歡生死自負。哥哥你讓開些,我來見識見識嫩科爾沁的厲害。」
吳克善雖然不放心,也只得作罷,緊張地退到了一旁,叮囑道:「你要小心些,別傷著了自己。」
布迦藍說了聲好,跨上前一步,嫩科爾沁貝勒臉上帶著笑,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在意,只當是在陪她玩耍一樣,雙肩微沉,手懶洋洋伸向她肩膀。
嫩科爾沁貝勒的雙手,還沒有碰觸到布迦藍的衣衫,她眼中寒意閃動,手快如閃電,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拉一甩,嫩科爾沁貝勒大吃一驚,整個人不受控制往前踉蹌撲去。
布迦藍則借力一撐,從他背後翻身躍過,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迴轉身,飛身上前,膝蓋壓在了嫩科爾沁貝勒的背上。
嫩科爾沁貝勒身手向來了得,以為只是自己輕敵,布迦藍不過是個柔弱的女人,靠著靈活取了巧。
她再厲害,力氣也不能與他比,當即怒吼一聲,撐著起身想要掀開布迦藍,起身到一半,後背上刺痛發麻,身子跟著一軟,無力砸回了地上。
布迦藍只一隻膝蓋,壓得嫩科爾沁貝勒無法動彈,她白皙的臉龐,因吃多了酒變得緋紅,雙手抱在胸前,垂眸居高臨下,傲然道:「你,服不服?!」
嫩科爾沁貝勒趴在地上,羞愧得無力抬頭,悶聲認了輸。
不過是一招,嫩科爾沁貝勒就輸給了布迦藍,四周掌聲雷動,叫好聲歡呼聲響徹天際。
吳克善的笑聲尤其大,幾乎是用盡全力嘶吼道:「嫩科爾沁輸了,嫩科爾沁,你們服不服?!哈哈哈輸給了我們科爾沁的女人,不服也得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