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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藍洗漱後正在吃早飯,國君福晉往外面看了一眼,低聲說道:「早上海蘭珠那邊請了大夫,聽說昨晚皇上來的時候,她差人來請皇上去用飯,皇上沒有理會,估計昨晚她睡不著,真病了吧。
你說她圖啥呢,我們又沒怎麼著,你不在意那點子寵愛,我也不在意,她要爭寵,自由著她去,真是的,自己還把自己嚇病了。」
布迦藍最近看了很多史書,前世不存在也沒在意的問題,現今看得非常清楚,靜默片刻,還是如實說道:「姑姑,她圖的是皇后之位,還有太后之位。女真部落已經變成了大清,姑姑被稱作是國君福晉,就相當於是皇后。
如果姑姑沒了,皇上就會升她做國君福晉。或者等皇上沒了之後,新帝繼位,也許會尊姑姑為太后,但是新帝的生母,同樣會被尊為太后,對比之下,姑姑這個太后,就顯得尷尬了。」
滿洲人一夫多妻多妾,就算是皇太極已經稱帝,其實也沒有改變這個習俗。國君福晉從未想到這一層,臉色漸漸泛白,低聲道:「她心氣居然這般高,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
這段時日布迦藍與范文程在外面跑,親眼目睹過許多後宅的狗血八卦,說道:「別說是皇后太后,就是個小佐領,家中妻妾照常會爭來搶去。多搶幾頭牛羊總是好的,誰真會去爭那點寵愛,姑姑會嗎?」
國君福晉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已經上了年紀,孩子也生了三個,上次生八格格,幾乎都快要了我半條命。要是我再有了身孕,只怕會一屍兩命。我惜命得很,那點子男女情愛,我早就沒有放在心上,只想著把幾個格格養好帶大就夠了。」
布迦藍勸道:「姑姑也不用擔心,別理會她就是,只管自己好好活著。我等會要出城去一趟,姑姑你看著她們一些。」
國君福晉說好,遲疑了片刻,問道:「按理說明天就要出發去朝鮮互市,你真不去了嗎?」
布迦藍淡淡地道:「肯定會去,現在我去做準備而已。」
國君福晉見她淡定從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便放下了心。除了吃穿這些小事,她也幫不上什麼忙,說道:「那你小心些,我會看著她們讀書。」
吃完飯後,布迦藍就帶上蘇茉兒出了城,先去找陳濟,尋了幾個擅長修建屋子的工匠,前去柳條湖邊看地。
湖的周圍有山有水,還能遠眺輝山,風景絕佳。只是地方太偏僻,幾乎荒無人煙,附近只有零星的幾個小村落。
陳濟先讚嘆了一番景色,再直言不諱地道:「福晉,照理說有這麼美的地方,如果是在大明,周圍早就建滿了別苑。現今此地這般荒蕪,只有福晉的一處宅子,住在這裡會不會不安全?」
柳條湖在城外,除了冬季冰嬉,奴才前來採蓮抓魚,就只有在附近林子裡打獵的人會來。
以前女真人怕大明軍隊打來,八旗都會住在守衛森嚴的城內。而且八旗是按照每旗劃分而居,依著女真的傳統習俗,屋子要建得高一些,若是有敵人來襲,能一眼就能發現。比如現在的皇宮,後宮就建在了壘起來幾米高的台上。
布迦藍卻不擔心,大明經過上次一戰,再加上李自成不斷壯大,他們忙著平息內亂,估計都焦頭爛額。大清不去侵擾他們就阿彌陀佛,哪裡騰得出手來攻打大清。
她相信只要別苑修起來,其他人見了,也會跟著在附近修莊子,是人都愛跟風,不分古今。
「這些你不用操心,主要是讓工匠看了地之後,心裡有個低,最好能把把宅子的圖冊畫出來。
我把要求先提清楚,宅子裡一定要挖個湖,引入柳條湖的水。周圍的地也留出來,種果樹種花種菜種糧食,反正我也不懂,能種什麼你們去看。還有,屋子一定要建得高大軒敞,窗欞要大,屋外的廊檐要寬闊。」
陳濟見布迦藍已經打定了主意,也沒有多勸,聽了她的要求,琢磨了一陣,說道:「盛京冬日天氣寒冷,若是窗欞開大了,冬日屋子裡就會很冷,就是燒炕也沒有用。」
布迦藍聽得皺眉,這也是個問題,現在沒有玻璃窗,夏天窗欞上用紗,冬天則糊的是高麗紙。
一遇到陰沉的天氣,屋子裡就黑漆漆,她覺著十分討厭,權衡利弊之後,說道:「窗欞一定要開得大,若是太冷,冬日可以掛上棉簾擋住。不過,既然燒炕的那點溫度不夠,屋子裡可否不燒炕,改由地面供熱?」
這個問題陳濟也不懂,一個與陳濟是本家的工匠聽後,說道:「福晉是不是想如紫禁城宮裡那樣,用火地取暖?」
布迦藍眼前一亮,點頭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可懂得如何建造?」
陳工匠人長得忠厚老實,腦子卻很靈活,說道:「師傅懂得如何建火地,我年輕時跟著師傅四處去做工,也修建過幾次,勉強懂得一些。」
布迦藍欣喜地道:「那火地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此事由陳濟統管,你有什麼想法就跟他去商量。不著急慢慢來,等坐好規劃之後再建。」
陳濟聽到布迦藍讓他領了差使,心裡高興得很,試探著道:「福晉,在下還有個問題,不知可否問問福晉?」
布迦藍說道:「無妨,你問吧。」
陳濟仔細斟酌之後,說道:「此次前來大清的人,有許多與在下一樣,都曾讀過一些書。上次福晉曾言,我們可以參加大清的科舉,只是大清科舉與大明不同,不是三年舉行一次,在下想知道下次大清的科舉,會在什麼時候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