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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島兵慘叫一聲,捂住胸口蜷縮成一團,繃直又縮起,沒幾下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連續過了幾人,布迦藍已經奔到頭目的馬前,他驚恐地瞪大了雙眼,顫抖著已經語不成調:「殺...,殺了....」

    布迦藍眼神沉著,全然不顧周圍的動靜,只專心致志看著他,一刀捅向馬腹,往外抽刀沒有抽出來,乾脆丟棄了刀,雙手扯住頭目的腿往下一拖,他砰地被砸在地上。

    她雙拳如同鐵錘一般砸下,一下又一下,連續不斷。頭目開始還能叫喚出聲,很快聲音就低了下去,血從嘴角溢出,眼珠子爆出來,死不瞑目。

    皮島兵見到首領已亡,隊伍一下散了,嚇得再也不敢戀戰,慌忙騎著馬就要逃跑。他們毫無方向亂沖亂撞,被布迦藍的親衛嚴密配合,用箭雨封住了他們的逃路。

    混亂終於結束,布迦藍回到屋內,親衛上前重新點燃火堆,她累得坐在火堆旁不斷喘氣。

    蘇茉兒見她一身的血,顫抖著上前,哽咽著道:「福晉可有哪裡受傷,大夫呢,快傳大夫來。」

    布迦藍的左手手臂,皮襖被刺透,上面血跡斑斑。她脫掉皮襖,擼起衣袖,看著手臂上的血洞,還在往外滲血,這才感到絲絲的痛意蔓延。

    她深呼出口氣,說道:「我沒事,蘇茉兒,你去拿乾淨的布與燒酒來。還有顎魯與塔石哈呢?」

    兩人忙上前,布迦藍見他們臉色慘白,估計也有受傷,皺眉問道:「你們傷到了何處?」

    顎魯後背已經被血染透,塔石哈傷輕一些,只是傷在了臉頰上,從左到右,一道長長的傷痕斜穿過整張臉。

    兩人絕口不提自己的傷,只低頭羞愧地道:「福晉,奴才無能,沒有能保護好你。」

    布迦藍皺著眉頭,說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們已經很不錯。快去包紮清理傷口,然後看誰沒事,讓他清點一下我們人馬的傷亡。」

    兩人領命退下,很快英俄爾岱與馬福塔帶著大夫進了屋,布迦藍也沒有迴避,直接伸出手臂,吩咐道:「先用乾淨布巾沾了燒酒,清理過傷口周圍的血跡之後,再灑上止血藥粉,將傷口包紮起來。一動記得了,不能用酒抹到了傷口上,每清理過一個人之後,布巾就得換,你的手也要洗乾淨。」

    大夫雖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還是遵令照辦。她的傷口包紮好之後,跟著去看了鄂魯的傷,他傷在了右背上,雖然傷口看上去猙獰,卻沒有傷著臟器,也不算太嚴重。

    布迦藍見他要掙扎著起來請安,皺眉道:「你別動,趴著吧,動的話血止不住。」

    等看完親衛的傷勢,布迦藍臉色已經非常不好。回到火堆前坐下來,馬福塔噗通一聲跪下磕了個頭,戰戰兢兢地道:「連累福晉受了傷,是奴才的無能。」

    英俄爾岱也跟著跪下磕頭請罪,馬福塔身上好不到哪裡去,皮襖上血污斑斑,英俄尓岱卻還算衣衫整齊,毫髮無傷。

    布迦藍現在沒有功夫收拾他們,冷聲道:「你們還不去審問抓住的俘虜,還有統計傷亡情況,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馬福塔親眼見到了皮島頭目的慘死,他抑制不住的恐懼,領命之後,頭幾乎貼在地上,飛快往後退去,然後起身跑出了屋。

    英俄爾岱人瘦弱,從沒有打過仗,當時躲著沒有出來,不知道外面發生的情形。見到馬福塔這般模樣,有點莫名其妙,跟著他走到外面,遲疑著說道:「福晉雖受了傷,畢竟還不算嚴重,咱們不會有事吧,你怎麼這般害怕?」

    外面風小了些,只雪還下個不停。馬福塔覺著自己凍得渾身發抖,聲音也跟著飄忽起來,「福晉...,她殺人的模樣你沒有見到,那是殺神,我們慘了,要倒大霉,福晉先前說讓我們晚上提高警惕,我們卻沒當回事,還任由著讓他們吃酒。

    福晉的人發現了敵情,喊了那麼久,這些人還在呼呼大睡。若是反應快一些,哪能被皮島兵占去便宜。幸虧有福晉帶來的人,不然我們這次...」

    他倒抽了一口寒氣,牙齒咯咯打顫,「就是跳進鴨綠江,也難以贖清罪孽。」

    英俄爾岱臉色也變了,害怕地道:「我們趕緊去看一下有多少傷亡,不然等會被問起來,一問三不知,那就更慘了。」

    兩人忙下去,清點傷亡損失,此次他們的貨物雖然全在,卻死了數十人,重傷二十多人,輕傷三十多人。

    審問了抓住的皮島兵,得知皮島兵共出動兩百人,死亡六十七人,生擒住一百三十人,另有三人逃走。

    布迦藍的親衛檢查傷勢,此次死亡一人,重傷兩人,加上她自己,一共輕傷十人,死傷是她帶來人手的一半。

    大夫忙得團團轉,先給重傷的人包紮,再治療輕傷,等一切安穩下來,已經天光大亮。

    死亡的親衛屍首擺在屋子中央,四周瀰漫著淡淡的傷感。

    布迦藍整夜未眠,靠在火堆邊,啞著嗓子道:「屋裡熱,把他抬出去吧,拿被褥裹了,放在沒有生火的屋子裡,等我們回程時,再把他帶回家。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不管受沒受傷的,吃不吃得下,都要吃些東西。」

    立即有人上前,將同胞抬到了屋外。蘇茉兒忙著幫忙熬煮湯藥與熱水,塔石哈臉上抹了藥,拿布巾蒙了起來,蹲在旁邊掰碎凍住的餑餑扔進羊肉湯鍋里。

    顎魯出血太多,斜靠在褥子上,臉色有些蒼白,接過同胞遞來的藥與羊肉餑餑湯,吹了幾口之後,然後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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