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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沒有人告訴過他們,只是加入一個不入流的地下組織, 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個男人……他根本沒有要跟他們閒聊的意思!偌大一個賭場說炸就炸了!
雷符,是攻擊符籙中很常見的高傷害符咒, 升龍雷符更是其中最為特殊的一種。傷害範圍並不高, 但是低段位……秒殺!
更何倫,這一出手,直接就是十張!
這是哪裡來的修羅惡鬼?!
廢墟之中,有幾個灰頭土臉的老者鑽了出來, 「什麼人, 膽敢在這裡放肆?」
「我嗎?」陸玖憑虛御風,一身黑衣獵獵作響,宛若黑夜中的鷹, 她勾唇一笑,帶著睥睨天地的狂傲,「是你們的祖宗!」
「什麼阿貓阿狗也配跟我說話?給我跪下!」陸玖凌空一振, 袍袖間飛出幾道勁風,精確地擊打在老者們的腿間,讓他們腿一彎,不受控制地跪下了。
幾人在組織里也是呼風喚雨慣了的,平時只有他們對別人趾高氣昂的份,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並沒有尊嚴面子這一說。
幾人一出來的時候還想擺擺長老的架子,可是此時被眼前男人的氣勢一壓,便再也生不起分毫抵抗的心思。
甚至不消陸玖說,就將雙手貼在地上,然後俯身,將額頭貼上了滿是灰塵的地面。
聲音顫抖,甚至還帶著幾分諂媚:「祖宗,這有什麼事勞動您大駕光臨,有什麼不滿意的,不消您親自上門,捎個信來保管給您辦得妥帖的!」
捎個信來,我們好早點跑路。
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尊魔星,竟然這樣不發一語的打上門來,還把大本營給炸了。幾人心裡是叫苦不迭,面上卻不能流露出分毫。
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來,這修真界中數得上號的青年俊傑有哪位能和面前這位合上身份?
可任憑他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面前這位到底是什麼來路。
陸玖氣笑了。不愧是能在這個魔門幾乎絕跡的時候建立起這麼個地方的人,倒很有幾分他們魔門中人的骨氣,很是能屈能伸。
「少廢話,前面帶路。」陸玖不客氣道,話音剛落幾個老者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以一種詭異的姿勢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這這這我們自己也能走,不勞動您受累,把我們放下來吧,我們保准安安分分不給您惹事!」脖子上的禁錮讓幾個人漲紅了臉,仿佛剛喝了二兩黃湯下肚,可是幾人的臉上卻不見分毫輕鬆,帶著猶如驚弓之鳥的驚惶。
開玩笑呢,身家性命都被捏在來人手上,哪裡還有給他們廢話的餘地?
……
賭場的地下很大。
幾個性命被捏在陸玖手上的人,帶著她一路繞過各種機關到了一個空曠的大殿。
石階之上有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座,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陸玖乍一看還以為回到了自己的山頭。
這大氣中透露出貧窮,貧窮中透露出直男的裝修風格,像極了她當年的山頭。
黑色石座上還坐著一個男人,存在感極弱,幾乎和黑色的石座融為一體,不仔細看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整個人都癱在石座上,如果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幾乎都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這魔門復興組織的頭領,也很有他們當年魔頭的風範啊。
陸玖上前走了幾步,才看清了男人的長相,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肉,像個骨頭架子,顯得一雙眼睛尤為突出。
一雙,熟悉的眼睛。
仿佛世上最恐怖的災厄都凝聚於他的眼中,只一眼便會墮入無間。
她從前最不喜歡的就是這雙眼睛,所以他從不會直視她,永遠是躬身垂眼的模樣,只有在最後的時候,踩在她的身體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惡意。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邪無月。
他癱在石座上,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眼睜睜看著帶著恐怖威懾的男子一步步上前也無動於衷。
「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要折騰什麼,但是我向來不喜歡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比如現在。」陸玖走到石座前,垂首看著他。
唰!
兩道紅光如彎月,快得讓人看不清是什麼時候出現又什麼時候消失。
只見血光四濺。
一道划過了他的眼睛,一道刺入了大腿。
面對變故,邪無月甚至沒有發出一聲悶哼,他混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上一次讓我跑了,這一次凌霜君還打算放我一馬?」
「你這條命,還用得著我動手嗎?」陸玖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一手揪起他,像丟垃圾一樣把他從高台上丟了下去。
咚。
邪無月輕飄飄地像個木質傀儡一樣從台階上滾下去,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躺在地上,還在笑:「怎麼了凌霜君,我從你手上跑了就讓你這麼生氣嗎?讓一個從來沒有人氣的神仙生氣了,真是我的榮幸啊。」
「生氣倒不必,只是教教你規矩,你不配在我面前坐著。只是你這雙腿也礙眼得很,不然還是你跪在我跟前的姿態更順眼些。」陸玖說道,臉上的笑容分外邪氣。
邪無月卻看不見她的笑,不然定會覺得違和。
世人眼中高如山上雪的凌霜君,怎麼會露出那樣仿佛魔教宗人的笑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