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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畫風不太對 凌霜君,本是人間絕色。……
陸玖心思活絡,心知這樣的情況下應該找出一個讓他們無法懷疑的理由來。
她從前在魔教十分活躍,壞事做盡,也遭到了不少正道人士的討伐。甚至於這天衍宗的幾位長老都和她打過照面。
只是在她的腦海中,關於凌霜君的資料卻並不多。
關於這個人,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曾經去拜會別的山頭的魔頭之時,去的時間不太趕巧,正好碰上剛端了整個魔窟從中出來的凌霜君。
魔修都住在西域九幽不毛地,那地方天氣總是不好,風沙也大,常年不見日月。
可那天見到凌霜君的時候,陸玖記得,天上掛了好大一個月亮。
身後伏屍遍野,而他身上的白衣卻不染纖塵。閒庭信步走來,便是雲中月、畫中仙。
在陸玖心中,凌霜君本來是修真界的一個符號,是修真界這些人吹捧出來的什麼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下第一,是什麼千百年來最有希望飛升上界的絕世天才……
但那天看見凌霜君的時候,饒是陸玖,也有片刻的失神,除卻這些外人加諸於他身上的種種標籤符號之外,他是人間絕色。
這樣的人,本該帶領著修真界走向復興,或者早早地飛升了上界,永久地成為修真界中的一個傳說。
可是這些事情他都還沒來得及做,他就死了,莫名其妙、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閉關的時候。
倒讓她這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來撿了個大便宜。
陸玖心道:凌霜君啊,這具身體既然你都給我用了,那我也不能辜負了你不是?我這才剛剛重生,可不能就這麼又被抹了脖子啊。
想起剛才那老頭口中提到的,十五年前的一場大戰,然後閉關至今……
陸玖心中飛快地盤算著,她並沒有經歷這一場大戰,想來應該也是在自己死後發生的事情。
大戰後閉關十數年,才出關便讓人覺得舉止異常,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
也不是沒有道理可以解釋啊!
陸玖眼中有光華閃過,清了清嗓子:「其實,閉關的……」
她剛想到了理由來為自己的這一番異常做解釋,可是話剛剛起了個頭,便被雲淵打斷了。
便見到剛才還表情嚴肅的雲淵,忽然之間嚴肅的神情土崩瓦解,帶上了恣睢的笑意,一隻手用力地拍上了陸玖的肩膀:「不過景行,你這樣看上去倒是比先前多上了幾分人氣!你這閉關十五年,倒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這十五年,划算啊!」
陸玖被雲淵一番話說得有些發愣。
「歐陽長老,你也不必太過憂心,景行在裡面憋了十五年,如今才剛剛出關,舉止有一些……變化,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十五年過去了。」
歐陽長老聞言也覺得雲淵說得似乎有些道理。覺得自己可能是有些過於急躁了。
對著陸玖拱了拱手,「是我急躁了。」
「哈哈,那倒沒有。」陸玖乾笑幾聲,她剛剛想說些什麼,被雲淵一番搶白都忘了個乾淨。
眼神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司玄君,臉上的笑容自然卻又張揚,看上去頗有幾分他們魔門子弟的狂放風範。
她早年也對這個司玄君多有耳聞。他不常常在修真界中走動,一年的大多數時間都守著他的無妄雪山,但是這個人在修真界中是個出了名的狠角色,硬骨頭。
不惹到他頭上還好,若是抱著什麼不單純的想法擅闖了無妄雪山,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當然,更多的是,豎著進去,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都傳言司玄君性情暴躁,可這樣的人居然能和凌霜君成為至交好友,興許也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收回眼神,陸玖學著正道人士一般,文縐縐地開口道:「只是閉關十五年,頓覺白駒過隙、光陰如梭、寸金難買寸光陰,一個人在山洞中清修悟出來許多從前參不透的道理。覺得這人生啊,不過短短……幾百年,還是要活得隨性些才好。」
陸玖說得認真,幾位長老也聽得認真。
說完,見幾位長老的臉上浮現出了難言的神色,皆是沉思不語。
陸玖:?我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歐陽長老細細地將陸玖說的話咀嚼了一番,品出了許多不同的味道來。頓時神色激動,「掌門悟性絕佳,閉關療傷竟然悟得了大道,此乃天衍山之福,修真界之幸啊!」
「是啊,掌門離飛升又更近了一步啊!」
「隨性人生,多麼簡單的道理,可惜了我們痴長几百年竟然都沒有悟到這個道理!」
陸玖:「……」
不是,這其實就是她隨口胡謅的。
這群老頭怎麼這麼給面子?
陸玖心中萬馬奔騰,還要維持著表面上的平靜和高深莫測。見到了這群老頭浮誇的表演和大型吹捧現場之後,陸玖心中對正道人士虛偽程度的認知又提升了一個新的台階。
不過是隨口扯的幾句大道理,竟然也能被他們吹成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金科玉律,可想凌霜君在正道之中的地位有多麼的超然,恐怕他指著一隻鳥說這是鳳凰也會有一群人相信,甚至對著那隻鳥開始朝拜。
雲淵現場見識了一下天衍山吹捧掌門的日常,心中毫無波動,這樣的場景早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