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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聽了滿滿感動,喜道:「多謝娘。」
「一家子人,說這幹啥?!」趙娘子抹著淚道:「我這是跟老太太學的,老太太寬容的很,才有福氣呢。我也不能刻薄了,不然福氣就跑掉了!」
趙月娘道:「老太太是?!」
「是你妹妹的婆母。」趙娘子道:「等成親的時候,你就能見著了。」
趙月娘拉住趙幼娘的手,點了點頭。她盼著妹妹能嫁一個好婆家。她也渴望著能離娘家近一些。自家沾了娘家的光,她也知道是因為張家的緣故,所以內心裡是很感激的,可她也不想拒絕,因為哪怕是靠著娘家,她也想要離娘家近一些,以後與姐妹,哥嫂多見面。孩子也能一起長大,不會生疏了情份。
一家人見了面,見不是夫妻關係不好,才不能回來,趙家人心裡才舒坦了一點,不管怎麼,女婿的態度很重要,如果態度不對,那是無論如何也得崩的。但如果女兒女婿關係好,只是能力不夠,在大家庭里生活不易,那么娘家也會設法幫上一幫。而不會輕易的就拆姻緣。張興柱不也是一樣麼。大牛未必完美,可是,這世間又哪裡又有完美的人呢?!只能兩權相害取其輕,儘量的只看對自己有利的罷了!不然還能怎麼辦呢?!只要為人父母,有些事情,就得忍耐。沒法子的事情。
一家子女眷便湊在了一處說著心裡話,也不覺時間過的快。晚上趙月娘和趙幼娘便歇在一處,姐妹倆有說不完的話。
而她丈夫則被趙顯招待著,還請了王安平來相見,作陪。很快就要成為連襟了,所以,兩方都很客氣。
無論是門第,還是王安平是吏本身,都是值得商人之子敬重的,所以兩方沒有什麼不滿。
這個時代,奸商肯定是有,但大多數的商人,都還是比較誠信的。因為只有誠信,商人才有存在的價值,才有存在的正義,本來商人就低人一等了,要是還要奸詐,那真是人人喊打,這在這個時代的性質就很惡劣,所以,待人為誠,很重要。
當然也不乏那種干一票就跑路的,這一種,從一開始就是騙局,也沒辦法,但大多數,都是在熟悉的地方做生意,若無誠意,就沒了根基,早晚是要被人捨棄的。所以,商人之子,可能不能讀書上進,但做人大多數,也與平常的人沒甚差別,很好相處。除了條件好些,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趙家二女婿還為此幫著趙家籌辦婚禮的事,因為快近了,家裡都是事情,還真的需要人手。這個時候,多一個人手,多一個助力就能看出來這個極需要仰仗人力的時代,人有多重要,做大事的時候,就能有很多依靠了,尤其是古禮,是十分瑣碎和複雜的,各種各樣的都要準備。
就在這麼混亂而準備中,日子終於到了臘月的正日子!
趙家雖不算本縣第一富,但是在商人之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而張家,更是本地第一豪門了,有了聖人的匾額,就是第一豪門。豪門未必有錢,但就是頂級的存在,光一個門檻就不一樣了。
這兩家的結合,這種婚禮,自然是引起無數的人觀瞻。幾乎是半城的人都出動了,來觀看湊熱鬧!
所以,春妮做的喜糖就發揮了作用,一路送糖,引來一聲聲祝福。張雲帆也從府城回來觀禮,送上祝福,幫著做了很多的喜餅。
喜轎未行,嫁妝先行,一抬抬的嫁妝貼著雙喜字,一徑的往張家去了。到處都是鞭炮聲。
到了傍晚,黃昏之時,轎子才迎出來,一路顛到張家去。本不長的路,硬生生的七繞八繞的把人繞暈了,幾乎把縣城給繞了個遍,然後這才進了張家的門。
不大的院子,已經都是人,也都被嫁妝給堆滿。
進來之時,已是天地昏暗之際了。
婚禮,昏禮,就是在黃昏時舉行的。
中午那一頓是在女方家裡辦的酒席,也是盛大,收禮收到手軟。而晚上這一頓,則要開在行完婚禮之後。
都是人,新人著著紅色的禮服,然後到了堂前。
堂前燃著高燭,張融融和張興柱端坐在上。張興柱看著高大的王安平,這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欣慰,這眼淚就默默的不知怎麼的下來了,又喜的咧著嘴,急忙的揩去,不禁道:「誒,好,好,好啊!」
當下便是拜天地,拜長者,夫妻對拜,然後送入洞房。
雖是三間屋,但是真的小,嫁妝一堆,那可真是顯得特別擁擠,再加上外面全是人,都鬧轟轟的。
王安平在喜婆的示意下,用秤挑了蓋頭,兩人相視一笑,王安平道:「喝完交杯酒,你把頭上的東西拿下來吧,看著都重的慌。」
翠蘭噗哧一樂,笑道:「這就心疼了?!」
「要我出去幫忙嗎?!」趙幼娘道。
「不用。你收拾一二,吃點東西。我出去要敬酒,也不知何時才能進來,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會。」王安平笑道:「我家小門小戶的不講許多規矩,你放輕鬆點。」
「嗯。」趙幼娘甜蜜蜜的應了。
兩人喝了交杯酒,王安平拉住她的手,趙幼娘這一次沒躲。
「咱倆,以後好好過日子!」王安平道,「夫妻一體,我有事必不瞞你。事事與你商議。你若有難處,也要與我說。」
「好。」趙幼娘看著他的眉眼,笑道:「好好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