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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知道的只是女子這一條線索。
很快馬大夫的兒子就來了,季大牛當然也來了,但要他跟去,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看了晚上一定會做噩夢,不行的,他晚上要陪家中有孕的妻子,不能叫她受到驚嚇。
不少人都以為他說的是藉口,但王安平知道他是真這麼想的,萬一他做噩夢,半夜大叫嚇到了大妮啥的,的確不好。
因此一行人都去案發現場察驗。
現在碼頭上和城內已經聽說了這件事,早有好事者跑去圍觀了,儘管有人驅趕,也趕不走太多的人。
等王安平和師爺等人到的時候,就見有不少人已經跪趴在地上吐的天昏地暗,臉色煞白的了,他們是看到了什麼是巨人觀。
儘管這樣,還是有不肯走人的。
越走近越不好聞,那味道,真的要人命!
馬大夫的兒子近前一看,轉身先給吐了。與衙門裡的仵作二人,吐的天昏地暗。
這種事情,夏天裡若是發生,味道確實太沖,要人死的那種,但這開春,這泡久了的巨人觀,真的也是特別可怕,看一眼都會做噩夢,根本都已無法辯認本身面目了。都腐敗了。快爛了,還淌著臭水。
這一種哪裡能挪進城?!
師爺和王安平也忙泛著嘔,將口鼻用布條給捂緊了。但還是擋不住味道太大。
「要習慣,在縣衙里做事逃不掉的,小縣城這樣的案子少,但一年裡也有那麼幾件,」師爺拍拍王安平的肩,見他臉色不好,卻沒吐,心裡卻是讚賞的,道:「跑腿,辦案,破案,都是咱們下屬的事情啊,快點辦吧,辦完了,記錄在案,回去稟告大人。」
當下人都齊了,仵作和馬大夫的兒子開始驗,這一種驗,一般都需要兩個人簽字確認的,所以一個人是不行的。當然,驗一具,是有辛苦費的,不叫辛苦費,叫一聲安慰費差不多吧。主要是為了撫慰一下受傷害的心靈和衝擊。尤其是馬大夫的兒子,以往這些都是馬大夫來驗的,現在輪到他了,子替父職嘛,這一下還真有點受不了!
良久,仵作難為的道:「時間久了,在水裡泡了太久,不能確定死的時間,更無法確認到底是怎麼死的。這都被水泡沒了。可能是溺死的,這得看肺。但這泡久了,肺也不是原狀了,恕我無能,真的做不到了。」
馬大夫的兒子也點點頭,苦著臉道:「沒辦法了,只能以衣來認人,先確認死者的身份來查比較好,從這身體來查線索,可能已經不大了!」
師爺與王安平只好記錄下來,嘆了一聲,發現的太晚了!
兩人畫了押,仵作道:「可以確認身高等粗略的信息,但也僅限於此,現在,便把她的衣物去掉保留,以作認人之用。這身體還是要儘快火化。巨人觀的這種一旦撈上來會迅速的臭,腐敗腐爛,去年夏天的事,還歷歷在目,可不能拖啊。」
「那就取下來,撒上石灰先消個毒。再保存。」師爺道:「我馬上回衙門去稟大人,能火化就馬上火化。你們先安排一下。就在城外火化,別弄進城了!」
眾人應了。
師爺匆匆而去。
王安平叫人用東西把人蓋上,然後讓衙役去驅散人群。
「別看了,先回家,回家去……有這個看的功夫,不如都去打聽打聽,年前後有沒有失蹤的女子。能提供線索也是好的……」衙役們道。
百姓們都議論紛紛,慢慢的散了一些,但依舊還有圍在附近的,這種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還能大棒打人趕人跑嗎?!
等了一會,師爺拿著文書回來了,道:「架火吧!」
「等燒完,確認了骨頭,就能大致的確認骨齡。」仵作和馬大夫道。
「一會兒還要勞二位將這骨頭保存,再畫個押,就能確定大致年紀了。」師爺道。
二人點頭應了。
一時架上火,將早沒了人形的給放到了木柴上,熊熊的火燃燒起來,空氣里就散發著古怪又十分不好聞的味道。像極了那種死雞死魚死了臭了,還要放到鍋里去燒的氣味。
無數百姓開始敗退,嘔吐。
王安平等人的臉色也很難看,但忍著噁心,儘量不吐。只是胃裡實在忍不住酸水,就乾嘔了一會!
等火熄了,天也快黑了。
骨頭都被燒黑了,仵作拿了東西擦了擦,將骨頭拼湊到一塊,道:「女子,年齡二十到三十之間,看盆骨,是生育過的……」
師爺一一的記下來。
王安平心裡有不大好的聯想。
等都收拾好了,包好了骨頭,這才封存,帶回了衙門,還得查案啊。
師爺嘆氣道:「……這可怎麼查?!這可真是……怎麼查啊。巨人觀都不好保存,只能燒了,連原形都沒了,可怎麼查?!頭大!」
「眼下也只能排查了,」王安平道:「城內紛紛擾擾的,只怕還得安撫人心。不過這事,還是要依靠百姓,排查一下到底是什麼失蹤人口再說。」
師爺胡亂點頭,道:「……也不知道是死在案發現場,還是被拋屍。連個線索也沒有。」
「沒辦法,發現的太晚了,想確認,也無從確認。」王安平道:「主要是泡水太久,一切痕跡都沒了。」
這形狀對他的衝擊也很大,那種巨人觀,那種皮膚都爛了的感覺,很難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