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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多少阻礙將來。
因此,但凡遇上這樣的人上門, 一定得客氣。
又是好茶好果的供著,又是禮拿著紅封給著。這禮數也就全了。
媒婆不管成不成,是絕不能空手走人的。只要上了你家的門, 哪怕只是給上一對糕,也是沾上個喜慶的意思。
張融融道:「好端端的,怎麼有媒婆上門了?!是不是哪家託了她來的?!」
一般若無人托,媒婆哪會這樣上門?!
張融融蹙眉道:「我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不敢聽,也不想應付。不能應承什麼。能不得罪她,就別得罪,至於是哪家,也別得罪。不知道就更好。」
她心裡有猜測,怕是小妮天天在外拋頭露臉給招來的。這是有人入眼了。
只是怎麼偏挑了今天?!在大牛和安平去衙門的一天。
張興柱冷笑道:「這是聞住了腥,像蒼蠅一樣的湊了上來。」
說罷便將在攤位上的事給說了。
張融融心中便有些怒,道:「是有什麼人在他們面前嚼了什麼舌根子,才敢提這一嘴?!失心瘋了不成!這樣的事萬萬不成。想都別想。想什麼屁吃呢!」
張興柱道:「幸而老姑直覺不對。若不然,這家人提出來都噁心!」
張融融道:「明兒叫小妮不要出門了,暫時避上一避。你也去外面說一說,只說最小的女兒,要多留兩年,誰敢在外面亂嚼舌根子,我親自豁出臉去扇他嘴巴!」
張興柱點頭,便出去了。
今天有媒婆上他家門,鄰居們都猜到了,只不知是安平還是小妮,因此都打起風趣來,但聽他往外放話說,這兩年不提親事,鄰居們也沒多說什麼。
只有馬大夫聽到了風聲,便叫兒子來叫了張興柱去了他店鋪里。
小妮回來了,聽聞張融融要她暫時不要出去賣東西,小妮還不太樂意,便道:「姑奶奶,為什麼呀?!我賣的好好的,怎麼就不成了?!」
張融融也沒有瞞著她的意思,只對大妮道:「今天是不是有人來打量小妮了?!」
大妮愣了一下,想了想,寒毛直豎起來,道:「好像是有,當時忙亂的不行,我也沒多注意。看來倒是我不小心了,竟沒察覺。」
不覺便一陣後怕。
小妮蹙著眉頭,臉色也有點白。沒說話。這個時候也知道怕了。
有人說親,誰知道,是蔥是蒜,這心裡能不慌麼?!
她心裡是不樂意的,反正就是不樂意,因此便不吭氣兒。
大妮沒了主張,道:「姑奶奶,這……」
「沒事,你爹去打聽了,」張融融道:「這個事,別跟你兩個兄長說,他們年輕,血氣方剛的,反而把事鬧大了,對小妮名聲不好。」
大妮使勁點頭,心裡有點慌,便握住了小妮的手,道:「後面幾天,你別出去了,我一個人就成!」
「怕什麼啊,難道人家來看,我還不叫人家看了?!」小妮嘀咕道:「還能叫人家多看兩眼,我就不做生意了。」
大妮不理她的瘋言瘋語。
「早上大牛來你們那了沒?!」張融融道。
「來了,巡了一會街就又跟著老衙役走了,不過表叔沒在,我問他了,他說表叔在衙門裡清點帳本呢,」大妮道:「我叫他聽表叔的話。大牛應了。說老衙役們也都很和善。」
「那就好。大牛性子好,知道了他的好,自然人緣也就好了。」張融融笑道:「等熟悉了,倒不必擔心他在衙門的事了。」
若大牛一人也許有人欺,但顧忌著王安平,衙役們對大牛也會很友好的。反過來也一樣,文職的顧忌著大牛,也會對王安平和善些。
獨木難支,與雙木成林的道理。
「嗯。」大妮點頭。
張興柱到了馬大夫店鋪里,馬大夫才悄悄的拉著他到了後院,避著人低聲道:「……就那家剛一屍兩命的人家,想要續弦,也不知哪個缺了大德的提了一嘴小妮,這家人真是不講究,身上還戴著孝未除呢,那死老婆子還真去瞧你家小妮了?!」
張興柱心裡咯噔一聲,道:「什麼意思?!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了?!」
「還不是衙役們早上去了他家,不是還有事要善後呢嗎,就說起來了大牛,這家也是早起了心思,就聽說了小妮,竟是不等人,直接就去相看了。」馬大夫道:「不然我哪裡知道去!?衙門裡我但凡在,哪有我不知道的消息?!」
「他們家這是在想屁吃!」張興柱怒罵道:「妻兒還屍骨未寒,才剛下葬,就不要臉的要說親!續弦,呸!什麼門第,也配叫續弦?!」
說罷就要擼袖子去幹仗。
被馬大夫拉住,道:「你得忍忍,為小妮的名聲想想吧。」
張興柱氣的坐了下來,被續弦這兩個字噁心到了,然後就連連冷笑。拳頭捏的死緊。
馬大夫趕忙把茶水遞給他,看他喝了,才道:「我聽到的時候,也是心裡嗶了狗了。什麼叫屍骨未寒,這就叫!妻兒才剛死,就管不住褲腰帶了。但凡是個正常人家,普通的門第,不說守個一年半載的,守個三個月,至少要過了七七,才會再說這個事。再想不到,這才幾天?!」
妻喪,不叫孝,因此就沒有父喪母死的孝重,父母一般都是三年起步。但是妻子,正經人家,不拘什麼門第吧,一般最少都要三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