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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樂了樂,也不吱聲了。
這一幕相當於後世農村還都是自行車,摩托車的時代,村裡有人買了汽車,哪個不稀罕啊!?都得跑來看看。所以馬大夫這行為一點也不奇怪,在這個時代,交通工具的牲口是自有特殊的地位的。
人不如牛馬,在一定程度上,它就是成立的。可見農業時代對於牲口的重視。因為它是時代生產力的一種代表。
馬大夫嘖嘖嘴,摸了摸這騾子,喜的不成,問張強道:「這一頭多少銀子?!」
「三十兩,」張強道:「一文也還不了。」
「這個價錢是不便宜,但它這體質,值這個錢。」馬大夫笑道:「這樣的,便是想找也找不著啊。若從販子手裡找,多數都是病歪歪的沒啥精神頭,這種的,肯定要加價賣。」
張強笑道:「恆子托人在鄉下問的,之前也沒想過一定能找得著,也是巧了,碰到了這一頭。就趕緊的牽了回家來使。」
馬大夫點點頭,笑道:「這一頭還年輕,看牙口不過才兩歲不到,這體壯,使上十年都不會老。平時好好餵。」
張強笑著應了。
春妮牽過了繩,道:「我牽去作坊吧,也跟石頭哥交代一聲,他且沒有放過牛呢。我得教教他。」
「行,去吧。」張強笑道:「一會子我去買點草料送過來。先叫它歇上兩天,熟悉熟悉,再用它。」
春妮就應了一聲,牽著它歡快的往作坊去了。
鄰居們笑著都散了。
馬大夫嘖嘖嘴道:「弄的我也想養一頭了,可惜家裡擺布不開,不好養。哎。」再則幾十兩銀子,他也是真不捨得。
家裡住處不大的院子,多口人住著,若是養點雞鴨還好,若是養個大牲口,沒個後院是絕對不成的,到了夏天能被熏死。
張興柱笑道:「你要用,提前來說一聲。我家裡也不是天天要用的。」
馬大夫顯然很是興奮,眼睛都亮了,道:「行,行,別個的不說,這騾子的病我是包了,以後但凡有哪裡不舒服,我包治!」
張興柱樂的不行,道:「你還能治牲口?!」
「那可不,只是別往外說,」馬大夫小聲道:「獸醫多不好聽。」也就是兩家關係好,他才願意承擔。別人家,哪怕給錢,他也是不樂意給牲口治病的,倒並不是說有什麼作為醫者的驕傲,而是事關牲口麻煩也多。他並不想多一樁事。
張興柱拉著馬大夫回院裡喝茶去了。
張強則去了作坊那邊。
張恆今天剛牽完騾子回來交給張強手上,就被趙掌柜給請去了趙家。
趙掌柜喜滋滋的,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張恆一見,就笑道:「瞧這容色,這是發了財啊!」
「可不是嘛,託了兄弟的福,這一回,做了個大買賣,別的不說,我真是感激恆兄弟不盡的。」趙掌柜道:「昨晚回來的太晚,若不然,昨兒早去張家拜謝你和老太太了。今天一早,本來也想去,但又怕大張旗鼓的,叫同行們瞧見不對,反倒給張家添麻煩,因此克制了,只專請恆兄弟回來說話。」
說罷又笑道:「恆兄弟是真忙啊,我傢伙計還沒去張家請,就聽見說你又出城了,在城門口好歹守著叫守到了,要不然又撲了個空。」
「我就瞎忙,」張恆笑道。他家裡人手還不多,很多事都得親自忙活呢。
「我聽娘子說了,張家鋪子開業了,可惜我不在,不然我一定去捧場,不過雖錯過了,但禮還是得補上的,好歹叫我賀上一賀,祝張家生意興隆了。」趙掌柜笑道。
「托趙掌柜吉言!」張恆笑道。
「咱這都這關係了,還不叫老哥,叫啥掌柜啊,多生份?!」趙掌柜笑嘻嘻的道:「在我心裡,恆兄弟真是我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張恆嘴角發抽,看到他這樣就害怕。這哪裡是兄弟賊親,是錢親。
張恆無奈,從善如流的道:「趙哥。」
「誒,」趙掌柜喜滋滋的,這才心滿意足的說起了府城的事情,道:「一段時間沒去府城,府城當真是大不同。這一回去,真是見識了朝廷對於運河的決心。以前雖也有消息,但卻不知速度如此之快,效率如此之高,正建設的功夫,就這樣,南來北往的商人都到了,好傢夥,全聚在府城呢,他們沿著運河各城停留,帶起了不少貿易……」
「我找到蜀商,也是運氣,若是遲一天,他們就上船走人了,好歹是趕上了。我就拿著我的布去推銷,說實話,這布料,蜀商是真瞧不上,他們那是天府之國,什麼料子沒有?!便是百姓,穿的也有自織的棉布,不比咱這些個差,咱這地方,種棉花看雨水多少的收,他們那卻好得多,自然不同,棉花那是大產出。」趙掌柜笑道:「但他們一看我這織染的工藝和色兒如此之強,就在府城停留了一天,心動了。專門和我談了這件事。好傢夥……我可真是賺了一筆大錢,做成了一筆大生意。我昨晚回,今一早就發貨上船去府城了,叫管事的去交貨,賣了一大批,比在本縣賣價格高六成,恆兄弟,你說我賺不賺?!這可真是……」
他笑的見牙不見眼的,道:「若不是老太太叫恆兄弟來提點,你趙老哥哪能發這個財?!」
張恆笑道:「也是趙哥自個兒信我,又行動力強,不然提點也沒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