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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河死的罪人,也是罪人,當立即下葬。別耽誤了。今晚就葬。不可停靈!」衙差們道。
家屬受不了,說沒棺材,怎麼葬,難道是罪人,是橫死的人,就只能這麼什麼都沒有的葬了嗎?!
百姓們看不過去了,便道:「各家捐個幾文,買口薄材給叫葬了吧。也是可憐,咱們都買點紙,去燒一下,送送上路。這些事,人死了,都一筆勾消吧!別再鬧了!」
當下就將人拉回了城裡,王安平也捐了十來文,當下棺材鋪就送來了一口薄材,家屬們告別過,磕了頭,燒了紙,全城的人當晚就點了火把到了王家祖地給葬了。
罪人不能葬祖墳的,但因為是特殊情況,安撫家屬,縣太爺准她給祖墳下葬。這事才算安定。
到了好晚,張興柱和王安平,還有季大牛才回來。
張強張恆還怕他們出事,出去找了找。
五人是一併回來的,回來後,興致都不太高。
張興柱感慨的道:「人這一生,意外真多。」
「哪家都意難平。」張融融道:「這樣的事,又怎麼判斷是非呢?!」
第098章 幫不幫
張興柱嘆了一聲, 道:「是呢,鬧騰了多少日子。哎。季家光分家就鬧了幾天,更何況是有三家, 鬧騰的當然更久了。不過應該是結束了。王婆子家屬是難受,可是也沒辦法, 到底,王婆子也是間接致死之人。」
張融融點頭。
見小妮蔫蔫的, 受了打擊的模樣。兩人也不知道咋勸。這個年紀, 本來少見這樣的事。偏叫現在就看到了,難免就有點受到震動。
小小年紀哪裡知道生死, 可是今天卻已經知道了生死。可以想見,震動是巨大的。本來若是正常老死病死,也是常事。不至於如此,只是這事卻是禍死。這就多少影響心情。
只是人活著,什麼樣的事都得見見,才能波瀾不驚, 從小鳥變成老鳥, 處起事才會留有餘地。不然,人永遠天真,又有個什麼意思。
今天小妮連數錢這件事都很不積極, 還是大妮和王安平給數了分了的。
「老姑,吃飯吧,」張興柱端了一碗參湯過來遞給張融融。
張融融道:「哪裡弄來的參?!」
「不是什麼精貴的人參,是找老馬買的一些參須, 咱們這樣的人家,暫時那好參還吃不起,但是用點參須補一補, 對精氣神方面也好。貴的是參身,參須倒不貴,一般用來切片的,總能存下些參須來,我便要了來,給燉上了,老馬說這個燉雞湯,魚湯,或是排骨都成,每天裡吃上一兩碗的,能提升精神。」張興柱道:「老姑喝吧,這個,孩子們都沒的,只有老姑有。」
「你也喝點,這年紀也不輕了,也該補補。」張融融倒了一半給他。
張興柱笑著也沒拒絕,端起來就給喝了。
咋說呢,其實單論人參的話,其實很難喝,畢竟是藥,雖有一種參香,但多多少少的還有點土腥氣。怪道說它是土裡的精怪呢,再好的參,也是有點土氣的。
但是在雞湯里燉著,到底有雞湯吊著它的味,一配合,還真不賴。
若是單獨只喝參湯,一來太燥,都是重病之人用來吊命用的,二來呢,則太補。喝久了對身體反而也不大好。
張融融喝完了湯,張興柱端了卷餅給她吃,道:「裡面有菜,還有肉。」
「晚上咱不宜吃太多,叫孩子吃飯去吧,咱們上年紀了,還是吃少點,更長壽,」張融融道:「孩子們累了,叫多吃點。」
張興柱去了。
張融融躺在搖椅上,吃完了卷餅,吃瓜果。
那邊大妮吃完了飯,見天暗了,又有了蚊子,忙去拿了乾的驅蚊草點上,家裡很快就安靜下來。
「老姑,洗澡吧,水都放好了。」張興柱道。
王安平放下碗,跟了過來,道:「娘,我幫你洗頭。」
張融融沒有拒絕,笑著應了,她倒不是老到需要人侍候的程度,而是這個時候的人頭髮是真的惱人,哪怕再長都不能剪,大夏天的天天洗頭,是真的很煩,需要人幫忙搓洗乾淨,然後擰乾。
王安平忙先幫張融融洗好了頭,才出來。
張融融洗去一身的汗,換上清涼的衣服出來,坐到院子裡的竹椅上乘涼,笑道:「這自然風,還怪舒服。」
「還沒到熱的時候,真熱的時候,一點風也沒有,便是洗了澡,身上也會出很多汗,那些天裡才難受,現在倒還好,就是白天熱了些,到了晚上,風一起,不冷不熱的,很涼快,很舒適。」張興柱道:「老姑到帳子裡去吧,裡面蚊子都拍過了。」
張融融應了一聲,去用鹽水漱了口,就進帳中乘涼去了。
用過鹽水就說明晚上不會再吃東西了。
張興柱道:「我去找馬大夫商量一下事情。」
張融融心裡有數,便道:「去吧。他在衙門那邊到底有些體面,一事不煩二主。找他比找旁人強些。」
張興柱點點頭,和大牛,王安平說了一聲,便晃悠著來了馬大夫家。
馬大夫今天也累的夠嗆,這個時候才到家開始吃飯呢,他兒子也在,見到張興柱,忙站了起來,道:「張叔,吃過了嗎?!要不要喝點?!」說罷就要拿碗倒酒。
「用不著忙,我現在晚上不喝酒了,」張興柱呵呵笑道:「你吃你的,我和你爹說說事兒。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