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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搞成了……
張興柱越想越有可能,他道:「這個事還得從長計議計議,你打聽打聽就完了,只別與老姑說,多噁心啊。和安平也說一說才好。不得不防!」
張恆鄭重的點了點頭,道:「要擱我說,二表叔這人要是比王安福更不要臉,這才好破,若不然,早晚要被算計了。」
他湊近張興柱道:「……小老婆嘛,兄弟是兄弟,玩了還不是白玩了,難道還能因為小老婆,兄弟相殘了,這隻要說出來嚷出來,也占理,王安福還能硬搶?!」
張興柱臉一黑,腳就朝著他踹去了。
張恆見勢不對,馬上就躲,笑嘻嘻的道:「兒子話糙理不糙,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不要臉才能治不要臉,要不然,早晚得栽……」
「臭小子,你等著!」張興柱因人太多,罵是罵不出來了。但張恆一聽就知道老爹氣啥,肯定是要罵,狗攮的東西,尾巴還沒長出來呢,敢說什么小老婆不小老婆的髒話來,什麼白玩不白玩,老子才把你尾巴根斷乾淨了,心裡就乾淨了。狗攮的東西……
張恆往丈人和小舅子大舅子堆里一鑽,張興柱也不好發火,只好忍了。
王安和坐在人堆里吃著茶,人也蔫噠噠的。
王安平很快過來了,來陪坐在王安和身邊。王安和一下子就心安了。雖然家裡的醜事是不好與安平說。但這個弟弟,才是真的乾淨的,心也是潔淨的,讓他十分放心。
娘匹皮的,村裡的日子太特麼難過了!
只是這話他也說不出來,只對王安平討好的笑。這笑叫人頗有些心酸。啥叫風水輪流轉?!現在就叫。誰得了志,這前後的地位都改變了。以往的兄長看都不會看一眼現在卻會朝著他討好的笑。這種轉變,沒有叫王安平有特別暢快的感覺,只是覺得心酸。他的心裡總是有話冒出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但凡,有對娘一絲的暖,有對弟有一絲的疼,也不至於有今天這般的扭曲的生份。
這樣討好的笑,他在季老娘對大妮的臉上見過。
討好就一定是卑微嗎?!未必是,也可能是以前做了心虛的事情……
「今天也晚了,二哥在這裡吃了飯,歇上幾天吧,咱們也能說說話,」王安平道:「我也帶二哥在城裡逛一逛。」
王安和搓著手,道:「你是大忙人,衙門事多,我哪能擾得你陪我,這縣城要逛我自個逛就行。歇了歇不了幾天,明兒就得回,你嫂子和孩子在家,我且不放心吶……」
王安和沒對他提村裡的事情,只是語重心長的道:「安平吶,你在衙門裡可得好好的幹活,好好的聽官老爺的話,咱們王家出了你這樣清白的,乾淨的吏,是祖上燒了高香了……這多清貴的事兒,又尊貴又乾淨,好,極好,比在村子裡強得多了……」省得在村子裡被那些髒事破事給沾上了。像屎一樣,甩都甩不掉。鬱悶的要死。
王安平聽了,道:「只是聽差遣的活,哪有什麼尊貴清貴一說。」
王安和道:「比泥腿子清貴的多。」語氣之中很是欣慰。
這話聽著就怪怪的,直到張恆與他悄悄說了這事,王安平才明白過來。
張恆道:「表叔,我跟你說這個,是想要你有個防備,這王安福,怕是還有戲要唱。別被他給坑了才好。」
王安平聽了眉頭微蹙,道:「他這是不肖子孫。」
王安福雖然與他不來往了,但還是兄弟。兄弟不義,不孝,不仁……是會影響王安平的名聲的。這很坑,然而,家族血緣,在這個時代哪那麼容易切割?!
第194章 晚宴
這就相當於古時的政審。雖然對吏要求不嚴格, 然而若是兄弟都這德性,出了這等無品無德的人,弟弟卻不能規勸到兄長, 這就很影響審察。古代家族社會,沒得辦法, 這很坑。但這就是這個時代運轉的方式。不是說切割就能切割得完的。
王安福做了啥不義之事, 真的會連累到王安平的名聲兒。因為這個時代, 家族裡人就是相互幫扶和捆綁或者說是影響的。這也是農業社會中低成本約束或者說是統治的一種基礎。
張恆無語道:「……之前他得了好處, 我還以為他頂多六親不認, 好好的圖利過日子也得了,萬萬沒想到……」
「他要自甘下賤, 往下流里走,誰又拿他有辦法?!」王安平冷誚道。
張恆嘆息了一聲,可不就是往下流里走麼?!好好的日子不過, 與那名聲不乾淨,手腳不乾淨,人也不乾淨的小寡婦牽扯什麼?!玩兒崩了, 名聲也崩了,有啥意思。不過張恆覺得,王安福是想利用小寡婦玩仙人跳, 他自己是隱在後頭當個收割者, 自己並不當出頭的椽子, 然而,這種事, 哪個眼睛不利落,不知道是他的主意?!他真能幹淨得了?!
心是歹毒,然而手段也未必高明, 甚至可以說是很骯髒,拖累的到底是王家村的名聲。
「擱我說,表叔得防防,還有,表叔也該往王家村走動走動了,」張恆道:「萬一將來真有什麼……表叔與村里關係好,他們願為表叔背書,這又是不同,能將表叔給摘出來。直接去找王安福,那是不行。沒必要非往屎里踩。」
「是該回去一趟了。」王安平對王家村和王家都沒什麼感情,然而,人活在世上,不止是活感情,還有利益。能將這風險降到最後的方式,其實就是不能否定與王家,或者說是王家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