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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與張家村的關係與學問,他也得學一學。當年張興柱與張家村的關係其實也就那樣,過了很長時間的冷淡期。能現在熱情起來,也是因為表哥看明白了,真切割不了。既然切割不了,為什麼不去主導,主宰呢?!可以掌握主動。
主要是這些年過去了,老姑也接回張家了,張興柱慢慢的對於過去的不平也漸漸的放下了。
王安平也要學著試著放下,放下並不是原諒,而是因勢利導,主導著這關係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走。否則,等事到臨頭再去解決,這事兒,未必就能如自己的願去辦成。
既然沒有感情,只有利益,就得談,就得演,這個也容易。
王安平道:「中午節前,我和二哥回老家一趟吧,也該回去一趟走動走動了,祭祭祖,也見見村裡的里正,先輩啥的。」這就對了,他姓王,這一點永遠改變不了。既然預知到了危險,就要主動的去預備一些事情。
「之前他們來找過表叔的事,」張恆小聲的道:「我瞧著怕是還記恨於你呢。但表叔肯主動回村,拉好關係,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好處。這其中的分寸,表叔得把握把握才好。我瞅著這王家村人也不是啥好人,之前是想利用小寡婦占些鄰村的地,王安福呢,想利用這個訛些別人的錢,都玩兒仙人跳呢,表叔想要拉好關係,得壓得住他們才成。否則,遲早要被他們給攀上來作威作福。」
王安平點頭,道:「我會多思慮周全。」
張恆笑道:「以表叔的智慧,肯定能處理得好的。」
王安平苦笑道:「處理好人與人的關係,並不難。處理好與人畜生的關係,呵……」這是說王安福不是東西呢。
張恆聽了挺感慨的,誰攤上這麼一個兄弟,也是有夠糟心的。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開席了,晚飯開始了,馬大夫,張家的親家親鄰啥的,都在這邊,包括王安和,王安平,季大牛等都在這開席吃飯。
而女眷呢,則在張融融這,平常人家倒也不是那種講究男女分席的規矩,主要還是為了讓王安和避避張融融的意思。這樣也挺好,反倒自在許多,兩邊開席呢,桌子也擺布得開了,反而更便利不少,春妮和雲帆,大妮,李氏,陶氏有事沒事就往那邊拎點燒好的開水去,裝點木桶飯去,時刻關注著他們添飯的事情,因此也不愁添不上飯。
女眷們吃完了飯便要告辭回家了,她們吃飯本來就快,因此吃喝一陣,還磕了會瓜子聊了會天,那邊的男人們還沒喝完酒呢。
張強張恆的丈人家的女人們也不等了,關鍵是孩子也困吶,因此季大牛和王安平幫著給送她們家去,親鄰們也都各自歸家去了。
偌大的院子這才安靜下來,那邊還是鬧轟轟的,還在吃酒說事呢。
李氏坐下來,捶了一下腿,笑道:「好傢夥,家裡辦起事來是真累。幸而今天有不少親鄰來相幫,這開席才沒亂,要不然這亂糟糟的可怎麼開席呢?!」
陶氏便笑道:「辛苦大嫂了。」
「你懷著,我可辛苦不少,等你生了,將來再有大事,你可多擔著些,也叫我輕省輕省……」李氏樂道。
陶氏笑嘻嘻的來幫她捶背,道:「好嫂子,你放心,等將來你懷上了,我給你分憂不遲!」
李氏紅了臉,啐了一口,道:「懷著呢,嘴裡也是胡唚呢……」
陶氏嘻嘻笑。
妯娌二人也有拌嘴的時候,但也有真心貼真心的時候,因為是一家人,現在家裡開業如此的順利,能不高興嗎?!一高興,有些小事,它就無所謂了。過去,那是天天只是小事,這個做多了,那個做少了,這個占得多了,那個分少了,這都是事兒,天天這些小事頂在前頭,難免就心裡不痛快的拌嘴,但現在呢,人人忙的腳不沾地,是真累,真顧不上去算計,去數哪個做的多,哪個做的少……再說這也不重要了,因為家裡可分的利益大了,利潤多了,說句實話,這蛋糕大了,真彼此多吃一口少吃一口也無所謂,因為都會撐……
自從家裡大花錢以來,她們哪個不忐忑,生怕生意不好就黃了虧了。
現在看這開業如此的熱鬧,店鋪里生意也不差,這心一下子就穩了。
再累,那也是笑嘻嘻的樂呵!
此時更服老姑奶奶了,覺得她慧眼獨具,真是厲害極了的。
「姑奶奶,」李氏與陶氏上前,笑道:「姑奶奶真是咱家的福星。」
「來,坐著歇歇,」張融融笑著對雲帆道:「你也坐。」
三人依言坐了。
張融融說了雲帆想要府城開店鋪的事情,李氏和陶氏的心一下子就揪住了,這一點,她們雖然沒想到,也沒想那麼遠,但本來可以家裡去做的事情,被她一下子掐住了要害,得成了果子,她們心裡難免也不痛快。
她們的腦子的確不如雲帆活,也沒她想得遠,然而,這心裡難免也會生不平之心,憑啥啊?!憑啥她想的遠一點,想的深一點,手腳快一點就吃的多呢?!
「具體的事情,雲帆要和你哥你嫂子們談。」張融融拉住李氏和陶氏的手嘆道:「……心裡再不舒服,也是應該的。這本來,就該心裡不舒服,因為你們覺得吃著虧了。只是,怎麼說呢。自往今來,女子想憑著一點資源和能力做點事情,本就不容易。她有想法,家裡人不支持她,還有誰支持她呢?!你們是嫂子,你們不疼她,還有誰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