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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二人都站了起來,聆聽教誨。
「別人家甩女兒,嫁妹子恨不得想甩包袱一樣扔出去,可我們張家不能這樣。不管是你們妹子,還是將來你們的女兒,我希望我教出來的兒子不是這樣世俗的,這麼冷血的人。」張興柱道:「咱家的家教不能丟。」
「我記下了。」二人應下。
李氏和陶氏也都站了起來,道:「公爹放心,媳婦們也是曉得的,再沒那些個小氣的脾性,不能連大姑子小姑子也容不下的。不敢說一定像待女兒一樣待,但一定不指桑罵槐。」
「好,這樣才好。」張興柱道:「他家來問,或是要見我,或是要見你們妹子,只說老姑奶奶身子不好,接妹子回來團圓一回,等大好了再說。我和你妹子都不見他家人。其它的要問要急,也是他家的事,不與咱們相干。」
張強與張恆應下了。
李氏與陶氏道:「我們先回去整理一下屋子好給大妮住。」
說罷先回去了,她們在大事上是很清醒的,在路上沒有瞎說八道,直到回了自家,李氏才道:「那邊太氣人,嫁過去的人怎麼就不好好待,以前倒看不出來是這樣的人家。娘家幾回發話要女兒來家一趟,像沒聽到似的,未免也太不尊重人。大妮是嫁過去的,又不是賣給他家的。別人家嫁女什麼都不陪嫁,最後還不是好好的待著,結果咱家嫁過去人還帶了陪嫁,也不算輕,普通人家裡算是重視的了,竟然還這般糟踐。真不是東西!」
陶氏道:「嫂子哪裡知道有那一種人家,越是對他好,你越是對他尊重,他還越來勁,越上頭,越不拿人當人瞅,這種賤骨頭,非得那種輕賤的,啥都不帶陪嫁的,脾氣還壞的,娘家還摳搜卡要的人家來治才好。真配不上咱們這種好人家。大妮更是沒得說,脾氣手藝樣樣好,模樣也不差,他哪裡知道是寶。就這妹夫,將來有的後悔……」
李氏心情不好,冷笑了一聲,道:「強子和恆子還是太客氣了些,早知道打砸了他家,才知道厲害。」
「何苦做那沒品的事情,沒得說娘家作威的,反倒累了大妮的名聲,」陶氏道:「我看公爹這一回是真氣狠了。什么妹夫,只怕這個妹夫要糟。」
「也是,老姑奶奶的例子在前,公爹最怕的就是這一種,現在輪到自個女兒,沒理由還忍著不接回來的。」李氏道:「公爹是真的少有的講良心的人了。」
二人感慨一番,她們雖是女人,也不怎麼喜歡家裡有大姑子小姑子,還有姑奶奶和表叔,可是,她們也是有女兒的人。講句真話,為了女兒將來著想,她們也是希望萬一也遇到了這種情況,家裡是能管的,而不是只顧著怕丟臉,恨不得扔包袱似的扔的不管不顧。
二人將張興柱以前的屋收拾起來,以後大姑子也要在家裡常住了。
二人倒也沒啥大反應,反正大姑子這性子是比小姑子好伺候的多的,小姑子有時候還使性子呢,彆扭起來也是說話刺人。再者,公爹走了,她們服侍不到了,也省了心和心力,相對比起來,多一個大姑子而已,反而輕省的多。大姑子並不是那不曉事的,還要拿捏娘家事的性格。
再者,住下了,她只怕也心虛,能不生事必是不生事的人。
當然,姑奶奶是搬出去了,若是不搬,現在又接回一個,估計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這邊堂屋裡,大妮倒也沒說別個的,只說了活計重。公婆倒不算不慈,家裡也不是說多難相處,就是事情多。多的不得了。
自她嫁出去,白天要幫著油坊做活,還有很多重活,晚上還要點燈做針線,一大家子的新衣,包括縫補,被子之類的全交給了她,只因她學過裁剪,便理所當然的全給做了。
張興柱差點沒能氣死,指著大妮又氣又心疼的罵道:「他家要你做,你就都做?!我從小教你的手藝,是要你這樣做善人的嗎?!你這般菩薩心腸,咋不去街上連乞丐的衣服一併做了?!」
大妮一聽便是一抖,又哭了起來。
張強皺眉道:「家裡雖開了輔面,但是輔面里的很多活計,你兩個嫂嫂也是不做的,要是家裡家外的全要做,不得累死去?!他家,太不像話。妹夫也不說說?!你是個好性的,他呢,是死的不成?!」
大妮只哭,道:「他孝順……」
「屁的孝順!」張恆冷笑道:「要孝順他自個兒孝順就行,扯上你這麼苦做什麼?!他要給他一家子端屎端尿我都敬他一聲孝順。你別告訴我,你晚上做活的時候,他也陪著你熬著。」
當然不是,婆婆心疼兒子累,叫他先睡了。
這話大妮不敢說。
一天真睡不到兩個時辰那種,生生的瘦成了這樣子。
張興柱氣的發抖,大罵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個孬種?!鬧都不知道鬧,吵都不知道吵?!連來家帶句話也能難死你?!你是死人,他也是死人,他一家子就這麼作踐你,你也忍著,他們一家子都是死人不成?!看你好說話,就好欺,你就真的什麼也不說?!過年來家,為啥不說!?」
大妮痛哭起來,小妮也抱著她哭,肝腸寸斷那種不忍聞。
「好了,」張融融道:「女兒家本就艱難,她一時想息事寧人也是有的,只不過是沒想到對方得寸進尺罷了!你罵她就能抹去她受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