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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興柱找了個茶攤坐了,一面喝茶一面等。
等了好半天,老馬才出來,張興柱喊他,他忙過來了,然後便喝了一大碗茶,才嘿嘿笑道:「我就說你不必擔心,我就說嘛,這個事有安平在呢。王家村的人進了衙門這種地方,能不乖順?!那是喘氣都不敢大氣力,他們估計以為有姓王的人當支柱,有人幫他們說話,就能有底氣的多,哪知道,王安平跟小媳婦似的,只跟在老衙吏身後,那是端茶倒水的叫師父,一副作不了主,他只是小吏的態度,那老衙吏我也相處多年了,向來都不是那樣的人,這不是看安平可憐嘛,也同情他身世,今兒也裝了一回衙門老爺,反正與他說話,他只哼哼,也不應聲,只笑,王家村里正一看這情景,心都涼了,知道指望不上,也就將事情說了說……」
「老衙吏說了,只說別打死了人,別動私刑,這件事,幾個村一併辦便是,若是打死了人,得償命。其它的,衙門不愛管。縣太爺不是閒人,再管還能管你們村裡的人的褲腰帶!?」
馬大夫一頓悶笑,道:「這話可把那裡正臊的臉通紅的。不住的應是是是……最後說一定不給縣太爺添麻煩,這種事,他們回去處理便了,包管不鬧到衙門裡來對陣公堂。也不是啥好事,傳到別的縣裡去,還說咱縣民風不正。反正就是自個兒捂著消化的意思吧……」
馬大夫樂的不行,張興柱道:「那他們來是幹嗎?!真為著王安福和小寡婦?!」
「哪兒啊,是以此為由頭,說隔壁村小寡婦引誘良家婦男,呸,還良家婦男呢,」馬大夫啐道:「想要找安平幫著叫隔壁村討個說法,多占點地呢,好像是兩個村之間有些地有些糾紛。這哪裡為這醜事來的?!其實是為地來的!」
張興柱嘖了嘖嘴,哼道:「都沒啥好鳥。」
「斷了他們的念頭才好,不然以為王家村有人在縣衙里當差,就想借著這個勢在鄉下作威作福,這個頭可開不得。」馬大夫道:「示點弱,裝點沒用才好。這件事越逞能,越倒霉。安平還挺聰明。知道這個時候慫,就能避事端。」
張興柱笑道:「安平一向有主意。這孩子鬼精著呢。是能擔得了事,也能屈得下身。」關鍵是王家村的人也不懷疑,向來王安平在村里時就那樣,如今一看,好傢夥,雖然進了縣衙,但也沒改那不中用的德性啊。
「這個事還是打聽打聽比較好,之前你那二表弟不是來過嗎,找他問問,再看看後續,免得扯著你張家和安平身上……」馬大夫道:「像這樣的事,甩都甩不掉,還是早早打聽方好。」
「行,我找人給王安和帶個話。」張興柱道:「若是便宜,叫他來一趟!」
馬大夫便與張興柱回家去了。張虎聽說沒啥話,這才幹活去了。
王安平回家的時候,一五一十的與張融融說了,道;「見我在衙門裡說不上話,他們就息了火,趕緊的回村去了,蔫噠噠的。」
估摸著不久說王安平沒用的事也能傳開了。
但張融融和王安平不在乎這名聲不名聲的事兒。張融融道:「得了空,帶大牛請衙門裡吏役們一道吃個飯。此事多虧了他們。」
「我曉得了。他們也樂意幫忙。誰家都有糟心事,以後他們有難事,我也不推託。」王安平道:「借著這醜事想占點別村的地,也虧他們提得出來。就事就論事,以此事為要脅,這種事有什麼可光彩的。到處宣揚,對王家村的名聲有啥好處,瞎了心了?!以後提到王家村,都沒人敢去,沒人敢嫁。這是什麼村……」
「這是集體利益,才這樣吧。」張融融道。之前王家不孝的名聲,都傳的到處是了,王家村本來名聲就不咋好,結果鬧出這個事,只怕名聲更差。他們還要起地來,這可真是……說出去光彩什麼啊,就算是偷,也是王安福占了寡婦的便宜了。
張興柱道:「這一次,他倒聰明,幸虧沒來,不知道我得掃他出門。」
倒是個拎得清的,還會趨利避害。
其實王安和是想來的,主要是急,雖然也不知道解決之法,也不知道急啥,但他就是急,畢竟是大哥的事,雖說關係不好,但是一個娘生的,大哥不在意他,他能不在意王安福,看著他淪到這個境地嗎?!也不是為了讓王安福領情,就想進城來問問親弟弟……
但這事,卻被孫氏給摁下去了,見他要摻合,孫氏也是氣急了,用了什麼缸把他腳給砸腫了,然後就十分心虛的給他擱家養傷。別人來問,只說人傷著爬不起來呢,想去也去不成啊。反正就是推託。
王安和當然知道孫氏是故意的,是又氣又無奈,道:「原來你早知道?!」
孫氏心虛,卻不氣短,冷笑道:「這個事出來前,就有風言風語的了,我又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我一個弟媳婦也不好奇打聽大伯子的□□,村里都知道了,我才最後一個曉得呢。你大哥也是不要臉,光著屁股被人捉在稻田地,王家村的臉都丟盡了,我都沒臉回娘家了,村里人一問我王家村的事,又是我大伯子的事,我咋答啊?!我都不好意思回了,你還有臉去找安平,呸,安平是為你們兄弟擦屁股的?!你少惹事,少摻合,沒那本事,至少會看眼色,我告訴你,你要是把好不容易結好的關係好弄砸了,我把你另一隻腳也砸了,以後你不用走路了,就在家裡當□□吧。人呢,可以不聰明,但不能不會看眼色,你用腳想一想,這件事與婆婆有啥關係,與安平有啥關係?!你真去了,不得被打出來。呸,你大哥要你幫忙了嗎,你瞎忙個屁?!淨會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