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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人道:「也不是鄉下人就欺負人的,主要是季家不是好人家!」
張興柱道:「哪裡能這般的說呢,我張興柱不也是從鄉下上來的?!也沒欺負過兒媳婦到這程度!可見是不是好人家,與是不是鄉下人也不相干。」
還有人道:「季家人口複雜,想來,在這樣的人家生活,有多難!」
一時大有安慰張興柱的架勢。
張興柱心裡鬱悶,與街坊著說了幾句,便家去了。
將這事與張融融說了。
張融融皺了皺眉,道:「他果真老實?!」
「誰知道?!」張興柱冷笑道:「難道以往看走眼了!」
若是老實的,有心想過日子的,只會把事情捂在心裡,私下裡把事情解決了,而不是當街下跪想要占據輿論逼迫張家妥協。
「可見是個憨的,要麼是老實過了頭,要麼就是奸滑過了頭。」張融融無語道:「可見老實過了頭的人,與他過日子也是劫數。處理事情來這麼幹巴巴的,既不乾脆,又拖拖拉拉,還不知所云,只鬧的人議論紛紛,沸沸揚揚,有什麼用?!除了叫大妮難堪外,還有什麼?!」
張興柱氣悶的坐了下來,他本意是客客氣氣的把話點到為止,奈何這女婿是個這樣的貨色。一時倒叫他憋了個悶傷了。
便是他想要女兒繼續與女婿過日子,只看他處理事情的態度,就拉倒吧。
估計在家裡也是和和稀泥,只會讓大妮受委屈。
張融融道:「反正現在鄰居們也曉得了,不管怎麼的,張家也不理虧,真有人勸,只不理會便是。季大牛要還是這樣,只不理會便是!」
「嗯。」張興柱還是很氣悶。
現在是有人為大妮不平,但這個時代,就是對女人不怎麼友好的,過上些時日,只怕有人勸張興柱送女兒回家了,沒有破婚的道理。
張融融笑道:「你有什麼怕的,既不怕鬧大,又不怕撕破臉,能豁得出去,還能怕他們季家不成?!季家還能把人搶回去?!只要你不應,誰說話都不好使。不要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和勸說,也就沒大事了。」
張興柱一想也是,便也不生氣了。只安排車馬,準備回村事宜。
王安平賣完雞蛋糕回來,對張融融道:「有好幾個人問我大妮的事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說的?!」張融融道。
「我說我不知道,我剛進城,哪裡曉得這麼多事呢,」王安平道:「娘,他們好閒啊,就喜歡背後嚼舌根子。這才多久,就都知道了!」
「下次再有人問,你只說不知道就得了,要是非要問,你就只笑不說話。還能掰開你嘴逼你說話不成!?」張融融道。
「嗯,知道了。」王安平嘟著嘴道:「娘,我不喜歡他們問閒話。」
這孩子,知道護短。挺好。
張融融揉揉他的頭,道:「明兒我和你表哥回老家去上墳,你去不去?!」
王安平眨了眨眼睛,道:「娘,我適合去嗎?!要不,我明年再去吧。」
畢竟姓王,即使是跟著娘,也不太適合去娘家的祖墳上去。況且他既捨不得一天天的雞蛋糕買賣,又不想去鄉下,娘的老家村里其實與王家村不算太遠,對他來說,在王家的那段記憶,其實一點也不美好。他剛脫離出來,完全沒有什麼思鄉之情。
「也好。」張融融道:「可能要住一兩晚才能回家來,那你一個人做生意,行嗎?!」
「行的。」王安平道:「娘去吧。」
「強子和恆子今年也不去,叫他們照應一二你,」張融融笑道:「最多歇兩晚就回來了。」
王安平笑著應了。
張興柱急著走,第二天一早就扶了張融融上了馬車,帶了大妮小妮,叫張強張恆照應一下王安平便匆匆的往鄉下趕去了。
其實老家的地早賃給了村里種,不過每年春還是要回家去上個墳踏個青,看看自家的地的。過年也需要回家去燒個紙什麼的,表示不忘本。
到了村里,打開屋門,裡頭全是灰,多年不住人,到處都是蛛網,根本不可能住了。
有賃了他們家地的村民熱情的要他們去自家住。張興柱答應了,不過還是在自家家裡轉了轉。
「這裡,就是我們長大的地方……」張融融感慨的道:「多少年了……」
張興柱眼睛發酸,道:「是啊,多少年了……」
大妮小妮看著這灰濛濛的家,很難想像它當初有人氣的樣子。雖然已經破敗不堪,可是宅基地還在的。
張興柱笑道:「要是城裡過不下去,把這祖宅修繕修繕就搬回村里來住。」
張融融笑道:「這裡是本,不管在城裡是好,還是不好,有這個本在,總不至於沒退路。」
「走,看看自家地去,」張興柱扶著老姑,帶著兩個女兒,走向了自家的田地,地里早種了麥苗,綠油油的。
「這幾畝都是咱家的,」張興柱笑道:「賃給村里村民種著,一年到頭的也會送些糧與咱們,多少的也夠咱們家嚼用了。」
這時候畝產低,交了租賦,再交了給他這個地主的,村民就收的不多了。就別指望著像現代那種把地給別人種一年到頭的糧收的吃不完還能賣錢的那種美事了。
大妮小妮都挺高興的。
畢竟古代人,有地,心裡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