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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說到張興柱心坎里去了。
春妮和雲帆已是倒上茶來了, 趙大娘子接過了,笑道:「這兩個,可真是英氣!」
說罷竟是要給見面禮, 二人忙推辭。
趙大娘子非要給。
兩人推不過便看向張興柱。張興柱笑道:「拿著吧。」
春妮道:「爹,我也能拿不?!」
「你也是我女兒,咋不能拿?!」張興柱無語道。
春妮立時笑嘻嘻的道:「那我可真拿了!」
張融融哈哈大笑, 道:「這丫頭,趙大娘子可瞧瞧,可像咱張家人?!不扭不捏的。」
趙大娘子才知是義女呢, 便笑道:「這丫頭可真爽利性子。」
她與雲帆都長相英氣, 眉骨之間自有一種志氣。趙大娘子也算會識人的。春妮臉上則是完全爽利的明媚, 不扭不捏的拿了東西也不覺得不配,或是戰戰兢兢啥的, 接了鐲子還在那看,喜歡都在臉上。
而雲帆呢,眉眼之間, 則有一股銳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志氣。沉穩少言。禮貌中帶著矜持。算是那種腹中有東西的那類人。
便是這兩個孩子都不敢小覷。
她給的不是玉鐲,而是銀鐲,這樣的禮不會叫人受之覺太重。恰恰好。
春妮回了廚房,笑嘻嘻的道:「今天我也沾了光呢。」
雲帆笑道:「本也有你一份,怎麼就叫沾了光?!這話叫爹聽見,又得說你。還有,叫爹就叫爹,一會叫爹,一會又叫叔的,你這瓜娃子。」
春妮吐了吐舌,大大咧咧的道:「哎,我有時候就忘了嘛。」
這丫頭憨的不行,有時候與石頭等人順嘴就跟著叫了興柱叔啥的亂叫一通。
「你可長點心吧,以後我縣裡的鋪面交給你了,你可得上心。」張雲帆笑道:「這傻氣。可真是叫人不放心。」
「不用不放心,包管沒人敢賒帳。」春妮道:「誰敢吃霸王早點,看我不捶他……」
張雲帆特別無奈,對她這性格也多有包容,隨她在那念念叨叨的。
春妮就在念叨,道:「……後天就過中秋了,我爹咋還不來呢?!應該今天就來了吧?!明兒我們還得家去呢,也不早一天來,在家忙啥呢……」
這是歸心似箭了。
張雲帆道:「虎子叔今天不來,明天肯定來,你急啥?!」
「嗨,我這不是怕明兒我們就回去了,在路上撞了嗎?!姐,你說要是撞了,咱們是不是還得掉頭回來再一道家去,折不折騰?!」春妮碎碎念道。
這丫頭一點小事,就在那琢磨想個半天。但她的性格就是那樣,歸心似箭的很。有時候,張雲帆都佩服她,心裡不咋存事,不像她,一心要外出求發展,心裡全都是事。
說不清哪一種會過的更幸福,只她知道的是,她就這般的性格,便是按部就班的跟普通女孩子一樣過生活,其實也未必幸福。因為她的心中並不安定。是要露出窗戶一定要往外看的。
人的心光靠壓抑,是絕對不會長久幸福的。所以不如隨心。
春妮隨自個兒的心,她也隨她的心。
正說著呢,張虎,還有石頭爹兩人來了,其它的人家裡沒來人,只送了東西來,叫兩人把幾個小子一併帶回家去便成。是託付給他們了。
好傢夥,一進門就搬了好幾個籮筐進來,兩人是租了牛車來的,幾個籮筐里都是石榴。
張融融看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的道:「好傢夥,這是把張家村的石榴樹給薅禿了吧?!咋這麼多,也留點給村里孩子吃吃啊……」
春妮豎著耳朵一聽,就撲了出來,道:「爹,石頭爹,你們來了?!」
張虎一見她就樂,看她又吃壯實了,想摸摸她腦袋,但想到她大了,便忍住了,笑道:「來接你們回家過節。來幫忙,把東西搬一搬……」
雲帆也出來和春妮一起抬。
趙掌柜也出了來,笑著幫忙抬,道:「這石榴是真大啊。城裡也少見這麼大這麼紅的。」
張興柱忙為幾人介紹。
趙掌柜本來就會社交,放低了身段,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張虎笑呵呵的道:「不值個啥,一會子趙兄弟好歹帶些回家嘗嘗味,別嫌咱村裡的粗鄙才好。」
「哪裡會嫌,想也想不著的好東西,一會子我可帶半筐家去,給孩子們嘗嘗!」趙掌柜笑呵呵的道。
張虎和石頭爹見他雖一身綢緞,但沒啥架子,也就放鬆了下來,開始有說有笑的了。
除了石榴,還有螃蟹,貝殼,螺絲,菱角,藕之類的好些筐。兩人幫著把水殼類的用盆養了,笑道:「這玩意兒雖不咋值錢,但吃著還是不賴的,興柱別嫌棄,叫家裡收拾出來,也是一盤菜。」
張興柱哪裡會嫌,心裡挺感動的,道:「這麼多,摸了多久?!」
這麼多收上來,送上來,真的是心意,能收集這麼多,是真的用了心的。只怕要花費幾天才能弄這麼多。他哪能不感動。
石頭爹笑道:「鄉下人也只一把子力氣,只要肯下力氣,這些河裡都是,不值個什麼。可惜今年的魚還不咋肥,還得養一養才好送來呢,現在太瘦了倒不好拎來的……等下回村里收了魚,再送些來,好叫你家裡醃點鹹魚。」
張興柱啥也不說了,笑道:「行,我老姑最喜吃熏魚,到時候砍些給多弄些,老人家多吃一口,我心裡也美!」